聽到許從之離開的腳步聲,知道他不可能去而復返,容琦這才從幕簾後走出來。

像許從之這樣的小人,不過會耍點小心機,他不等去查實所有的事,就會像楚亦密告。並且他一定會言之鑿鑿,安定將軍就在長公主的長生殿內。

那麼下一場戲也就將要開始了。

容琦看看身上厚重地禮服,這下終於能將它脫下來了。這衣服做的十分華麗,穿到身上覺得厚重,似乎壓得肩膀都痠疼,容琦將腰帶抽出,剛將大袍的衣領從肩上拉下來,便覺得肩膀一輕,沉甸甸的衣服落入手中。她差點就沒握住。瑾秀出去還沒有回來,容琦抬眼看了看身邊的黑影,“墨染過來幫幫忙。”

話說出口那黑影動也沒動一下。

“墨染。”容琦又叫了一聲,旁邊的墨染這才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伸手接過那件厚重的長袍。

禮服離了身,容琦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許多,她笑著抬眼,卻發現她眼前那人低著頭,板著臉。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墨染。”容琦又叫了一聲。這隻黑臉小羊才不情願地抬起頭,那張黑臉上似是佈滿了紅暈。眼神帶著幾分的彆扭。

她不過是讓他扮演了一回安定將軍,為了表示親近將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她放手地時候墨染雖然稍有掙扎,卻也只是極為輕微,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像墨染一個闖蕩江湖的大俠,總不會這點開放的精神都沒有吧!就算是換作瑞梓也會默許地,何況她又不是沒事亂佔便宜。

現在看墨染的表情,和之前的動作聯絡起來,他那大腿肌肉的抖動,就該算是困獸之“掙”了。

這麼一個清純又爛好人的大俠,真的要走進江湖,不知道最終會成什麼樣,“墨染,”容琦笑笑,“萬一將來我這個長公主沒有了,你也別想著再卻闖蕩江湖,最好回到你的門派,做個一派之掌,將來挑選個溫柔賢惠的女弟子……”

容琦這話本來是發自內心,說的也格外地親近,她本以為她轉了話題墨染的臉色會稍稍好一些,誰知道她剛剛說到這裡,卻看到墨染的臉色頓時變了,目光中竟然帶著種歉意,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這種表情,容琦只有在好朋友做了傷害她的事時,才看到過一次。看著墨染的表情,她心裡油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算是墨染心中真有什麼事,顯然他現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臉上尖銳的矛盾,容琦還是第一次看到。容琦從來沒有懷疑過墨染,但是這一刻,她卻有濃濃的不安。

還好瑾秀恰好這時候走進來。容琦略微咳嗽一聲,所有的事將來都會有水落石出地一天,她現在只需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墨染的善良是她親眼看到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依賴於猜測。

容琦沉吟了一會兒,笑著看瑾秀,“許從之他向你問了?”

瑾秀點點頭,笑意頓顯,“和公主猜的一樣。”

容琦看著外面漸漸明亮的天空,“將無關的人都遣下去,我不想一會兒累及無辜。”

瑾秀低聲應承,容琦看著她慢慢退出去,然後轉身走向內室的大床,誰知道只是這麼一轉身,眼前忽然之間飄忽起來,頭昏眼花,腿腳發軟,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長公主容琦從小養尊處優,身體一直很好,從未出現過什麼問題,容琦穿越以來,這樣昏厥的感覺是第一次。稍稍定神,容琦微微一笑,她最近是費盡了心思,到了傷人傷己地地步。

脫掉外面地衣衫放在屏風之上,容琦躺在床上,將並排的兩個枕頭全都躺了一下,弄皺了床單,然後睡在了床內地位置,她本想閉閉眼安神,誰知道腦子裡的事像過電影一般,不一會兒這些片段就變成了夢魘。

她皺起眉頭,那夢竟然如此的漫長,她像走在一條冰冷黑暗的小路上,她幾乎覺得要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