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霜妹妹,好久不見!”因為以前認乾親時這麼稱呼,兩人又是合作關係,孟言軻便一直沒改。

看著眼前的人兒,上著藕色夾襖,下面是粉底白花百褶裙,淡紫色的束腰上,繫著編制精美的絲絛,上面掛的不是玉,而是兩顆明珠。面上不施脂粉,顏色卻比那敷了幾層粉的女子還要嫩白,頭頂發分兩側,簡單地挽了雙鬟,上面插著流蘇,其餘青絲垂肩,隨著她側首的動作,那流蘇輕輕搖動,明明是普通的裝束,竟然給人一種嫵媚的感覺。

“孟二哥,是你啊!聽尤大姑說,你好久都沒去舒心齋了,最近忙些什麼呢?”林曉霜衝他微笑道。

“舒心齋出入都是女客,迎客時間我也不好出現,晚上的話,最近在忙其他事,便沒去了,反正曉霜妹妹有你管著,我不用操心太多,只管年終分紅就好了。”孟言軻溫和地笑道。

“正好,孟二哥你可不能不管,最近我也有事,顧不上舒心齋這裡,正想找你說一聲,麻煩你多看著點。”林曉霜忙著幫燕王查帳,自己的店反倒沒了時間打理,心裡那個鬱悶啊,可又不得不幹,孟言軻是合夥人,正好逮住他。

“這樣啊,可是……”

見孟言軻猶豫,林曉霜趕緊說道:“孟二哥,別可是了,我是真的有事,你知道偶爾抽個空,也有人跟著,我不方便出門,拜託你了。”

孟言軻見她皺著眉,小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沒來由地一陣心軟:“如此……好吧!”

其實他最近是真的很忙,皇太后的壽誕要到了,指定了他為太后畫一幅千手觀音圖,為了趕在壽誕前完工,他可是直接搬去了佛堂,白天黑夜都在用功,其他事情根本顧不上,連孟夫人都不敢在這段時間催他去相親。

“多謝多謝!年終紅包多分你一份!”林曉霜笑得甜甜的,衝他眨了眨眼。

孟言軻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紅包倒不必了,我看你腰間繫的絡子挺別緻的,不如你有空時幫我打一個。”

“好啊,這個保證能做到。”林曉霜答應下來。

“你是忙捶丸比賽的事嗎?”孟言軻問道。

“捶丸?什麼捶丸?”林曉霜最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只因司業夫人給她佈置了作業,加大了她的學習課程,最近下了課就往藏書樓跑,孟言欣幾回找她,都沒來得細談,見她辛苦,孟言欣也不好打擾,兩人好些日子沒有在一起玩耍了,所以她也沒聽說這個事情。

在孟言軻的解釋下,她才知道原來每到這一季,國子監都要舉辦蹴鞠比賽,今年因為設了女科,於是增加了一項貴族女子們愛玩的運動,也就是捶丸。林曉霜並不知道捶丸是什麼,反正也沒人叫她參加,聽孟言軻提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是在忙這個,而是在忙著譯一本書,兩人便分開了。

林曉霜繼續查帳,直忙到日落西山才回去。回到家又被張氏好一頓數落,說她膽子太大了,出門也不帶個丫環,林曉霜只得認錯,連說不敢了,其實她身邊並非沒有人,燕王府的某位管事可是一直跟著她,只是遇到人時,便走到一旁,沒讓人注意到。

她可不敢跟張氏說有人跟著,還是個男人,若是說了,張氏怕更加認為她反了天了。她的丫環中,夏昭是一直跟在身邊的,深得她的信任,可惜她信,人家不信,燕王家的管事可是發了話的,查帳時只能她一個人,不能帶別的,沒辦法,她這才孤身前往,還好管事的也不是個心狠的,走了幾家後,見她累了,不知從哪裡弄了輛馬車來,後面都是坐車前去的,不然她今天腿都要給走斷。

母女倆正說著話,忽聞西廂傳來一陣哭泣聲,林曉霜皺了皺眉頭:“又怎麼了?”

她對林曉妍現在可是沒一點好感,她學習時喜歡安靜,可那個妹妹總是不安生,整天不是哭就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