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穿衣。”李泰丟下一句,便走到窗前。

閻婉此刻正是悲痛欲絕,哪有多餘的心思去聽他說了什麼。

李泰開啟窗子,看了一眼樓下空蕩蕩的后街,回頭發現那床上女人動也不動,耳尖一抖,就聽到廳外開門聲,腳步一轉,便快步是上前扯開簾子,顧不得許多,劈手點了閻婉睡穴,直接將重新昏過去的她連人帶被一同夾在腋下,眼明手快地撿了床上幾件女子私物塞進被中裡,抓起那條湖藍色的長衫,大步走到窗前,看準了牆外落腳的地方,縱身跳了下去。

“瞧瞧,就說這人等不得,咱們才遲來多大會兒,他可就走了,真是的,就說在路口撞到那個乞丐晦氣。”

“皇兄不必生氣,明日再約他就是。”

“算了,我還是到魏王府去找——咦?十一弟你快來看,這屋裡是怎麼回事?”

第二七一章 可憐人,可悲處

李泰從舒雲樓帶走閻婉,心中尚有疑竇,不可能將人帶回府中問詢,便讓阿生駕著車去了城南的一所別院。

“帶進去。”

阿生看看頭也不回地走進門內的李泰,無奈只好掀起簾子,秉持著非禮勿規的原則,將車中一動不動的女人連人帶著那一床青花團被子一起裹著,抱進了院中。

所幸此時天色已晚,巷中人煙稀少,不然見到這情景,是以為他們強搶了誰家女子。

阿生將閻婉安頓在後院,解開她穴道,找了女僕給她換好衣裳,他才去前廳請李泰。

“主子,都收拾好了。”

李泰放下將飲了一口的涼茶,起身去了後院。

碧紗櫥裡,閻婉穿著一身質料普通、稍顯寬鬆的衣裙,默默坐在茶案後,已梳洗乾淨的她,只能從通紅的眼眶和微微發顫的肩膀看出她之前經歷過怎樣的遭遇。

換了任何一個清白女子,遇上這等事,恐怕都會是萬念俱灰,有一死了之的衝動,閻婉亦然,她之所以沒有衝動,不過是存著一口氣,不甘心讓設計陷害她的人就此得逞。

聽見門響和腳步聲,她沒有抬頭,直到一雙黑靴進入眼簾,低頭從面前的茶杯中看見李泰模糊的倒影,心中一悽,才不禁用力咬住了下唇,以免會在他面前失聲痛哭。

遇到了那樣的事,又被他親眼所見,要她有何顏面在他面前抬頭。

性情使然,李泰並沒有過多考慮這剛剛經歷一場滅頂之災的女人此刻心中悲慼,甚至是連一句像樣的安撫都沒有,停在她面前冷聲質詢:

“本王問話,你不許有一絲隱瞞。”

閻婉鬆開牙齒,嘴唇上顯出一道深淺不一的紅痕,她不知是使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哽咽,或許說,她正是在等著他問,她才有勇氣開口。

“王爺請說。”

“你為何會在舒雲樓。”

“我是…是去赴約。”

“誰約你。”

“是、是——”她十指成拳,摳進肉裡從嗓子眼擠出三個字,“是魏王妃。”

“嗯?”

這一聲不輕不重的鼻音,足以閻婉明瞭李泰的不信,從察覺自己慘遭失身,一直忍辱到現在的悲憤,彷彿被一隻火折引燃,熊熊燃燒起來,她猛地抬起頭,迎上李泰的目光,咬牙切齒道:

“我確是被魏王妃請去舒雲樓赴約,可卻被她設計陷害,我眼下境遇,難道還會同你撒謊不成!”

她兩眼冒著火光,逼視而來的模樣,有一瞬間是同遺玉發怒的樣子有幾分相似,李泰頭一次正眼看了這同她有些牽扯的女子,掃過她咬破的嘴唇,目光一閃,轉身朝窗邊走了兩步,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本王卻不知,她為何要害你。”

閻婉此時頭腦發熱,說起全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