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讓人去把你們老爺給我找回來!”

她歲數大了,可腦子還沒糊塗掉,聽了傳言後先找麗娘來問,那是知道房喬肯定會瞞著她,便想從這女人嘴裡先問出些話,卻不想她會這麼嘴牢。

若是別的,她不過問就罷,可這事關房家香火的大事,她如何能不管,麗娘聽她派人去找房喬,反而鬆了一口氣,這老婦平日對她冷淡,真發起脾氣來,她是怎麼做怎麼錯。

傍晚,房喬和麗娘從房老夫人的院中走出來,一個皺著眉頭,一個垂著腦袋。

房喬在一個時辰前,就被人以房老夫人的名義從中書省急急尋回來,進屋看到跪著的麗娘和顯然正在生氣的母親,原當是兩人又鬧了矛盾,卻被房老夫人直直問到了盧氏母子。

有麗娘在一旁解釋,他得知母親是聽了外面傳入府中的傳聞,解釋了半天都沒能讓老夫人相信他沒找到盧氏母子。

後來老夫人使了殺手鐧,鬧著要上祠堂去跪房家的列祖列宗,房喬才勉強告訴她,人已經有了信,只是還沒見著,正在尋找,這才讓她打住。

鬧了一下午的老婦,用些粥飯就睡下。

房喬和麗娘,回到正房打發了下人出去,廳子裡只剩他們兩人時,麗娘才柔聲開口道:

“老爺,莫怪我多嘴,既然尋著姐姐和少爺他們,那就該早早地接回來,怎麼還讓他們流落在外,又讓娘憂心。”

房喬臉上帶著疲乏色,“韓厲還沒找到。”

麗娘看著他的臉色,道:“那個叫韓厲的,都這麼些年沒有音信,誰知是不是早就死了——說到底,那件事也就是於名聲有礙,又不用擔什麼罪,有您在,誰還能多說大少爺…”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人故意將訊息傳到娘耳中,必有所圖,好了,不說這個,我會看著辦。”

房喬扭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麗娘,她站的不是很穩,有些搖搖晃晃的,膝蓋處裙面上明顯有著褶皺。

“跪了很久?”

麗娘兩手一絞,輕輕搖頭,“沒跪多大會兒。”

“還站著做什麼,快坐下歇歇。”房喬輕皺眉頭,伸手拉過她在旁邊坐下。

連日來麗娘很敏銳地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冷淡,又是擔憂又是屈惱,這會兒面對他近來少有的體貼,不安的心立刻平靜許多,這十幾年的相處,他肯定是對她存有感情的。

“娘年紀大了,說話不大好聽,你多擔待些。”房喬雖面上仍因房老夫人之前的逼迫而帶著愁色,可說話的聲音卻恢復了慣有的溫和。

麗娘點頭,含笑看著身邊的人,這是她辛辛苦苦謀來的幸福,她一定會保住。

十月十六日這天,是棋藝比試,君子樓中的場地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二十二張棋案,因一名學生被五院藝比除名,倒給比試省了些麻煩。

遺玉在鐘鳴之前,還捧著幾天前李泰找給她的一本棋譜看。

鐘鳴之後,學生們都在主薄的安排下,兩兩一對坐下,寫著比試題目的巨軸放下,上書“一刻鐘”三字,一刻鐘是說這兩兩對弈的時限,今日是要下快棋了。

遺玉心中竊喜,早上盧智告訴過她,若是下慢棋她就會捉襟見肘,下快棋,只要她腦子反應地過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果然,比試開始一刻鐘後,她以八顆子的優勢,贏了第一短局!

這一局拿下,她就算脫離了最差的範疇,主薄和書童們在旁查數棋子時,她隔著几席對盧智揮揮手,而後在學生們互換位置時,悄悄仰起頭對著蘭樓上的一道身影,咧嘴一笑。

四十四人,輸贏兩半重新湊對,誰曾想第二局。她以三子之險,又僥倖地贏了!

兩局過後,連贏兩局的十一人,和連輸兩局的十一人,分頭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