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學回到家中待著,但她又怎麼會安心讓盧智在處處暗藏危機的長安城獨身一人!

“你有把握醫治那種症狀?”

“不,只有五成,具體要我看過才能知道。”遺玉雖學了不少毒術上的東西,記性又好,但到底沒什麼實踐經驗,眼下只是聽聞了一些表面症狀,並無法確診。

盧智看著她無比認真的表情,稍作思考後,道:“明日我會先到魏王府去,把個中虛實弄個清楚,然後咱們再決定下一步如何。”

遺玉應了一聲後,才又想起問他別的:“對了,二哥跟著外公習武,是你提出來的?”

盧智一笑,“是外公提出的,你也知道這些有一技傍身之人,一旦年紀大了,就總想著找個傳人,這世上只咱們三個是他的親孫,除了你二哥,你我都不適合,他捎信給我後,我便應下了。”

“哦。”聽他這樣解釋,遺玉沒再多問,盧智對盧中植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她也清楚一些,既然他不願與自己明講,那便罷了。

***

第二日,盧智領著兩手空空的盧俊一同乘上前往長安城的馬車,到達長安南啟夏門後,兩人就按事先說好的分開。

盧俊在長安城也待過不少時日,自是認得路的,被丟下馬車後,他就按著盧智給他寫的條子,一個人尋地方去了。

盧俊走後,盧智讓車伕直接將他送往延康坊,在坊外下車,自己一路走至魏王府門外,向門房遞過名帖之後,在他意料中,不同於兩日前的推辭,李泰接見了他。

王府的副總管親自將他引到了一處小院外,對他道:“王爺就在裡面休息著,盧公子自個兒進去吧。”

盧智謝過之後就抬腳走了進去,院子清幽的很,一排屋門都虛掩著,只有一間屋外立著一個穿著勁裝的灰衣男子。

見他走了過來,灰衣男子咧嘴露出一個笑容,低聲道:“盧公子進去吧,主子剛睡醒。”說完將門開啟,待盧智進去後,才又從外把門緊緊闔上。

他走進小廳,在轉角處略一停頓,待看著眼前一層紗簾後,垂頭遮去眼中精光,恭聲對著簾後之人道:“殿下。”

“嗯。”簾後人影未動,低應一聲後,嗓音略帶沙啞道:“盧智,本王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盧智靜默了片刻,答道:“殿下,學生的確不笨,所以今日才會前來。”

“哦?說吧,你有何事。”

“前陣子,學生家隔壁住下一名遊方大夫,幫家母醫好了雜症,原當他是個好人,卻不知他在外面惹了什麼厲害人物,三日前夜裡他那仇家找上門來,倒害的學生一家做了被城門大火殃及的池魚,不過好在舍妹之前跟著他學了些本事,不然豈不虧本,殿下您說是麼?”

盧智最後一問出口,呼吸便有些刻意放緩,微微抬眼看著簾後仍是一動不動的人影,等了好久,在他將要皺眉之際,就聽李泰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明日一早,帶你妹妹到本王府上來。”

面對盧智另有所指之言,他沒有質問也沒有表現出疑惑,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略有些不搭調的話。

盧智唇角略微勾起,應道:“學生明日定當攜舍妹一同上門拜訪。”

兩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李泰又詢問了他一些旁的事情,盧智都一一恭敬地答了,若是不考慮兩人之間的那層紗簾和屋裡的陰暗,氣氛還算是融洽。

“本王稍後還有事務在身,你回去吧。”

“是,那學生告退了。”

盧智躬身一禮之後,轉身朝外走去,雙手觸及門扉的一瞬間,方才聽見身後一句低沉的話語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盧智,沒有下次。”

他沒有應話,身形微震之後,將門拉開,出了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