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曳策馬奔騰,為了保險起見,用了羊腸衣。

此女,便是那個女歌者,亨利爵士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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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蘇曳帶著上百人,登上了亨利爵士的武裝商船,離開上海,返回天津。

蘇曳站在船尾,望著不斷遠去的上海,靜靜無言。

目光中,蘊含著無以言表的憤怒。

“之前我其實很喜歡上海,但是現在我很討厭這個地方。”白飛飛道。

黑弓等六人,靜靜地站在身後。

蘇曳道:“現在有感受了嗎?”

感受到了什麼?

“落後就要捱打。”

“落後就要受到羞辱。”

“記住這一切!”

昨日,英國人一個小小的詭計,就可以讓蘇曳和湘軍之間自相殘殺。

就可以讓朝廷和湘軍之間本來就脆弱的關係,再撕開一道裂痕。

而且這是陽謀。

蘇曳看出來了,但那又怎麼樣?

還不是出手了?還不是去殺了張玉釗,去搶回了這批軍火?

怪湘軍不爭氣。

怪沈葆楨和張玉釗不爭氣?

接下來很長時間,這種情形都會不斷上演。

等到了下個世紀,軍閥混戰的時候,會更加瘋狂離譜。

列強隨便扔出一根肉骨頭,眾多軍閥就會瘋狂撲咬上來,互相咬得你死我活。

現在奮起,還來得及。

再晚個二三十年,就真的徹底來不及了。

頓時間,蘇曳前所未有渴望他的軍隊。

昨天晚上的那一戰,打得太醜了。

如果擁有一支精銳專業的軍隊,又何至於此?

雖然出奇招打敗了張玉釗那五百人,但是在洋人眼中,昨天晚上那一戰,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天津!

天津。

他的兵站,他的新軍。

那裡才是他的希望,他所有的事業。

儘管練兵還沒有開始,但為了這支新軍,蘇曳已經付出了許多許多。

接下來,蘇曳是龍是蟲,就看這支軍隊。

軍隊不行,練軍不行,那蘇曳就算再聰明,手段再狠,也沒有半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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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艘船上。

沈葆楨收到了信。

然後,他整個人開始顫抖,甚至是顫慄。

張玉釗死了。

兩百名湘軍死了。

那批軍火,被蘇曳重新搶回去了。

而且那三十幾萬兩銀子,也徹底泡湯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後仰躺在躺椅上。

從蘇曳手中搶走這批軍火的決定,是他沈葆楨下的。

然後為了洗清嫌疑,他提前離開了上海,因為他畢竟是朝廷官員。

而張玉釗還沒有任何官職,做這件事情比較方便。

當稅務司李泰國找到他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沈葆楨想到這會觸怒蘇曳。

但對於這批軍火,湘軍志在必得,不計代價。

因為現在戰局正處於最危急的時候,石達開奪了武昌,湘軍的生存環境頓時變得惡劣起來。

亂世之中,軍隊才是唯一的倚仗。

至於蘇曳,觸怒就觸怒了吧。

哪怕他考中文武解元,但他依舊是一個弱者。

無能者狂怒,是最無效的。

但……沒有想到。

蘇曳會如此瘋狂,直接在英國人的勢力範圍內大開殺戒。

更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