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sè已到黃昏時分,士兵們經過一天一夜的疾奔,早已又累又餓,不等李神符下令,他們紛紛搶佔營盤,喝水吃飯,鋪毯睡覺,城內忙亂成一團。

“大帥,這樣紮營,容易被隋軍火攻。”一名偏將小心翼翼地提醒李神符。

李神符也正為這件事犯愁,這麼密集的營帳,如果隋軍從城外shè火箭進來,後果不堪設想,可是在野外紮營也容易被偷襲和火攻,更加危險,他沉思片刻便令道:“傳我的命令,拆去一半營帳!”

李神符考慮到營帳不要這麼密集,分散紮營,就算被火攻或許也能搶救,但他的命令卻引來唐軍士兵們的怨聲載道,大家都已經分配了營帳,各自安排好了住宿,現在又要拆去一半的營帳,誰也不願意搬走。

吵吵嚷嚷,咒罵吼叫,甚至為爭奪營帳而發生了鬥毆,營地裡亂成一團,行軍司馬趙曙萬般無奈,只得跑來向李神符稟報:“大帥,士兵們太疲憊了,都不肯搬營,亂成一團。”

李神符怒道:“難道我的軍令沒有用嗎?”

這時一名手下將領勸道:“大帥,其實分散紮營也沒有用,夜晚風太大,真被火攻也難以躲開,不如多派巡哨探子,把四周嚴密封鎖,一旦有情況,我們可以離開撤離城池。”

李神符見天sè已晚,士兵們疲憊不堪,經不起折騰了,更重要是手下說得有道理,分散營帳還是不能防禦火攻。

無奈,他只得點了點頭,對副將李翰文令道:“在外圍派出工千巡哨,十里之內都要嚴密監視,若有任何異常,都要來稟報。”

一千名唐軍風馳電掣般向城外奔去,在四周十里內撒下了嚴密的巡視網。

隨著夜幕漸漸降臨,城內的喧雜聲也慢慢消失了,疲憊計程車兵們都沉沉入睡,只有城頭上千餘名士兵在來回巡邏,jing惕地注視著遠方的情景。

在南方十餘里外,楊元慶立馬在一座雪丘之上,冷冷地注視著遠處的清晰可見的城池,李神符入城在他的意料之中,李神符沒有懷疑到盛彥師已投降隋軍,這是整個戰局成敗的關鍵。

身後羅士信笑道:“我現在才明白殿下的請君入甕之計,這城池不就是一個甕嗎?”

程咬金卻有點憂心忡忡道:“用火燒,是不是有點太殘忍……

旁邊羅士信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悲天憫人了?程咬金咧一下嘴,“我不是可憐他們,我是說,這麼多軍隊燒死可惜了。”

“他們可以選擇,不想死就投降。”

楊元慶冷哼一聲,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巡哨士兵領著一名騎兵疾奔而至,騎兵上前躬身稟報:“啟櫱殿下,裴總管讓我傳來訊息,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動手。”

“什麼時候了?”楊元慶回頭問道。

“回櫱殿下,馬上要一更了。”

約好的時間即將到來,楊元慶對騎兵道:“告訴裴總管,以城內火光為號,按原計劃行動。”

“遵命!”騎兵行一禮,調轉馬頭,疾奔而去。

楊元慶抬頭看了看月sè,月如玉盤,在一片片輕薄的烏雲中穿行,皎潔的月sè如銀光般地灑在大地上,雪夜靜謐,這原本是一個牽著女人手在月光下漫步的夜晚,但此時月光卻掩飾不住殺機。

不遠處,一萬隋軍騎兵已準備就緒,刀出鞘,箭上弦,殺氣騰騰,楊元慶心中忽然湧起一種橫掃天下的殺心,沛然得不可抵擋,攻滅李唐的ri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

涼川縣的城牆十分低矮,高只有一丈,陳舊破損,好幾處已坍塌,城上士兵們來回巡視,十分jing惕,不遠處,祖厲川水緊靠城南流過,注入數里外的黃河,從河中引來一條支流,繞城一圈成了護城河,此時河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