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題,到最後成功的創作時間,大概在十五分鐘左右。

這十五分鐘,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寫譜之上。

從李景霖花樣整活帶來的無語中走出來後。

眾人感嘆一聲,也很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快,肯定是超快的。

從樂曲悅耳度上來講也絕對是頂級的。

但難度其實還真沒那麼過分的難。

對於頂尖的作曲家來說,短時間內作出一整部四個樂章的交響曲,或是大麴,或許是吹nb的,但作出這種極簡風格的輕音樂鋼琴曲,倒還是在正常人類的範疇之內。

左手的分解和絃,456的進行,簡潔的旋律。

這從作曲難度的角度上來說,的確屬於初學者就能接觸到的水平。

但初學者能不能作的這麼好聽,那就得看緣分了。

在在場音樂人的視角中來看,更令他們感到有趣的,是整首樂曲精緻中透露出的極致簡約。

夜的鋼琴曲。

這個夜晚,實在是太乾淨了。

李景霖無論是在作曲上還是在演奏上,似乎往往都透露著一種“複雜主義”傾向的炫技感。

但實際上,今天李景霖證明了。

他作曲全憑心情,作曲,是為了開心的。

他並不屬於“複雜主義”或者“極簡主義”,他甚至對這方面壓根就沒有傾向。

單純是“怎麼開心怎麼來”,完全屬於“自嗨主義”。

在面對具有挑戰的創作時,他可以狂熱的進行無數專業人士看到都為之震撼的複雜,且精密的操作。

但在心情舒緩,覺得沒必要複雜化的時候,也完全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簡簡單單的開朗大男孩,去用單純書寫音符。

這就好像一個國家,只有高精尖的武器是不行的,那將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約。

而只有便宜皮實也不行,那屬於鄉村械鬥。

可如果在既能有高精尖水準的情況下,還擁有便宜皮實。

那五常你肯定是有了。

此時,在一眾音樂人的視角中,李景霖便是這麼個形象。

但在何老師的眼中。

或者說,在其他一些工作人員的眼中,可就不一樣了。

就如在農村用隨處可見的材料,手搓迫擊炮一般。

軍工專家可能一眼就看明白原理,只是佩服你的腦洞很刑。

但在大眾眼中,這踏馬和戰神就沒區別了。

“太厲害了,李老師,您平時作曲都是這樣的嗎?”

何老師是真的覺得今天的所見所聞有點離譜了。

“那肯定不是的。”

李景霖笑著搖了搖頭。

作曲這玩意就和寫文章一樣。

寫一個長篇的難度,和寫一篇八百字的打拳作文難度肯定是不一樣的。

讓一個職業作家寫幾百字小作文,那真的是伸手就來,打拳角度開天闢地。

但若讓他寫長篇,或許構思設定加碼字後,最後的結果是撲街。

“但平時的積累是可以這樣的。”

李景霖的話,讓何老師連連點頭。

積累的可怕,何老師已經是看到了。

哪怕只是現實中隨口笑談般的玩鬧,都可以誕生這樣優美的旋律。

如果他願意進行擴大化的書寫,想要寫出極具史詩感的管絃樂,也完全沒問題。

“好了,那今天的節目錄制差不多也就到這裡了。”

何老師看了一眼時間,笑呵呵的開口了。

直到最後,也沒搞什麼令人感到肉麻尷尬的所謂“大合唱”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