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計程車兵內心渴望的,不過是能平安從戰場返回家鄉,過安穩日子。誰當城主和他們關係不大,真的。

零傷亡率也意味著軍醫小隊暫時得到了輕鬆 ,殷如行第一次進城後沒有急忙忙的上杆子治療傷員,而是輕輕鬆鬆的卸下行李,走進分配給她的房間。當然,她依然沒有單身住處,還是和守知合用一間。不過能住上房子,這待遇已是比前段時間要好上太多。殷如行身負秘密,大熱天的不敢洗澡,只能於躲在沈功善的帳篷裡用溼布巾擦擦身子。還不能時間長。自我感覺身上都發臭了。今晚要是能想辦法洗個澡就好了。

不過雖然沒有新的傷亡,但舊傷在身計程車兵還是要換藥複診的。藥童們整理出一個光線亮堂的寬敞房間,放好藥材器械,三個軍醫輪流值班,作為問診處。

正忙著,一個眼熟的親兵走了過來。對著沈功善道:“沈大夫,蘇將軍這幾日有些暑熱,讓我來這裡尋些祛暑的藥材”

沈功善會意,叫過殷如行,遞給她一包藥材:“你去蘇將軍那裡,煎了給他服用。將軍要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留在那邊照顧。”

殷如行聞絃歌知雅意。接過那包中正平和的藥材,跟著親兵來到一座獨門獨戶的小院。外圍一圈一圈的站崗士兵,院中人來人往。親兵帶著她來到一角小小廂房,裡面放著炭爐藥罐等物:“你就在這兒煎藥吧,藥好了就給將軍送去。將軍在正房。”

親兵交代完就走了,殷如行拆了藥包,去院中取了水,將藥材按比例放入藥罐,架在炭爐上慢慢燉。端了個小馬紮坐在一邊,拿了柄蒲扇,一邊慢悠悠的煽火,一邊揹著沈功善最近教給她的幾個藥方。

藥煎好時,天色也快黑了。殷如行將藥汁倒在碗中,尋了托盤端著,走向正房。

正房外也有親兵守著,那位親兵還是個熟人。每頓給殷如行送加餐的就是他,他見是行知小藥童送了藥過來,眼睛瞬間睜大,露出一絲瞭然又詭異的表情。

殷如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進房間後才明白是為什麼。正房裡不止蘇雷一人,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長相斯文。該男人身後站著兩個低眉順眼的女人。

女人這可是新鮮物種。殷如行立刻瞪大了眼。蘇雷的大軍中不會有女人(除她之外),這兩個女人顯然是四甕城裡的。同為女人,殷如行幾乎是本能的就去觀察她們的臉。隨後莫名的鬆了口氣。兩個女人身段很窈窕,行動間帶著一種楚楚的韻味。可惜長相一般。

只聽蘇雷道:“紀文書,替我謝過你家將軍。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身有不適。人,你還是帶回去吧。”

紀善臉上未有尷尬:“四甕城地方簡陋,也還有醫官幾名,藥材幾許。將軍若有需要,只管吩咐。下官先行告辭。”面不改色的行禮、帶著人退出門。路過殷如行時還順道打量了她兩眼,又瞥了眼她手中的藥。

原來是送女人來的。殷如行了然。聽著腳步聲走遠了,這才遞過藥碗給蘇雷,要笑不笑的眨著眼:“將軍,您的藥。”

蘇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知道為什麼的解釋:“這是人情世故,便是知道我不收,他們也總要送一送。用來表明態度。”

殷如行頭一扭,悶聲道:“我知道,軍中待三年,是個女人都看著像天仙。楊將軍是好意,怕您憋壞了。”

蘇雷更加尷尬,接過藥就往桌上的一盆杜鵑花下一倒,重重的將碗放回托盤:“行了,我瞧你手腳怪伶俐的。這兩天就跟在這兒伺候著吧。”

殷如行大聲應答:“是,將軍。”話剛出口就被自己的大嗓門嚇了一跳。她也沒想到聲音會這麼大。門外不會都聽見了吧。

略顯高亢的聲音也令蘇雷吃了一驚。隨後室內陷入詭異的安靜。兩個人面面相對,誰都沒有開口,也不知該開口說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