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輕愁,把小女兒的心思表現得恰到好處。

“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

一曲唱罷,臺下眾人還沉浸其中,只覺這曲妙詞妙人更妙,曲調新鮮,吐字唱腔更是聞所未聞,不自覺地竟屏著呼吸聽完了一曲,生怕一個雜音摻入便會破壞這唯美的畫面,驚了這一對天姿璧人。“好!”不知是誰先回過神來叫了聲好,頃刻,臺下叫好聲、驚豔聲、鼓掌聲、嘆息聲響成一片!

臺上人聽到喝彩竟也不謝禮,像是理所當然、意料之中的樣子。那紅衣少年轉頭對那少女輕聲說了句話,似在催促那少女離去。那白衣少女回了句“等等”便往前一站,對等候在臺邊的潘家家奴說:“好了,唱完了,讓你們家公子把銀票拿來!”坦率直白,不禁讓人感慨和剛才唱戲時溫柔婉約判若兩人,不過這直白之語從她嘴裡說出卻並不粗俗,倒是有幾分可愛俏皮。

那家奴大張著嘴,一副還沒從戲裡回過神的樣子,聽了這少女的呼喚才猛然驚醒,領命前去詢問自家主子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艘遊船放下了一葉小扁舟,緩緩劃至戲臺邊,扁舟上下來一青衣小僕,拾級上了戲臺,彎腰對臺上的人兒作了個揖,“這位……公……姑娘……”,似在猶豫該怎麼稱呼,“我家主人聽了二位之曲,驚為天籟,想約二位船上一見,不知二位是否賞臉?”

那白衣少女轉身低下頭,甚是憐憫地看了那小僕一眼,語重心長地說:“姑娘是沒有公母之分的,只有女的才叫姑娘,這是誰家可憐的傻孩子?快快領了回去!唉,僕隨其主,想來你家主人也是……”邊說還邊感慨地搖了搖頭。

臺下眾人聽了這一番奇怪的言論不禁失笑,那小僕更是憋紅了一張臉,彎腰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見他窘得微抬眼,似要再說什麼,突然看向那少女腰間玉佩,一驚,竟跪了下來,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潘家家僕已然返回。

“這位姑娘,我家公子要親自奉上銀票,只是……呵呵!有勞姑娘登船一會。”說完眼睛滴溜溜地在那白衣少女身上轉了一圈,甚是猥瑣。

“大膽!放肆!”紅衣少年往前一步,擋在少女面前,只覺面紗下寒冷殺氣迸射,腰上所佩寶劍已然出鞘,與早先給人溫潤如玉之感截然相反。

第9節:第四章 月上梢頭梨園鬧(2)

那潘家家僕不禁往後一退,一個哆嗦。

“不得無理!瞎了你的狗眼!太……這位公……小姐豈是你等下作之人可以窺覦!”那跪在地上的小僕也一下站了起來,嚴厲瞪視那潘家家僕,聲音裡竟有些威嚴。此等架勢不似尋常人家下人有的,定是出自豪門官宦之家。

“嘿,嘿……你……你們,想……想幹什麼?也……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公子是……是什麼人!今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來人啊!”那潘家家奴後退了幾步,嘴裡卻不認輸,臺下一群打手裝扮的家奴一躍而上,個個手持三尺長的棍杖,面露兇光,立在那家奴身後,只等他一聲令下。

臺下人大半非富即貴,已認出這是哪家家僕了。全京城敢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仗勢行兇、毫無顧忌的恐怕只有右相潘行業潘大人府上的家奴了。那右相之子潘毅越仗著父親是當朝右相,平日裡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常常當街強搶民女。家裡的僕人也是狗仗人勢,到處橫行,賒賬無數,商戶們是敢怒不敢言。這潘家是開國將軍潘玉青之後,開國太祖曾許諾潘家世代富貴,潘家素來重武輕文。當今右相不善文墨,只好舞刀弄劍,為人豪爽,只是中年得子,不免嬌寵,任這潘大公子惡行滿天下,也不管束。世人均感慨這潘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對於當今天下主事之人實為左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