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起嘴角,溫度有些發燙,好像自己咬的太用力了。

藍沐冉應該是堅強到頑固不化的,有她在的地方只有喜慶沒有悲傷,而她也應該不懂得什麼是痛什麼是苦,每天開開心心帶著滿肚子壞水兒把歡快送到每個人心裡,這才是她。

所以說眼前的人一定不是藍沐冉,是哪個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化身成了她,一定是這樣。

“夠了,你做的足夠了。”眼淚還是不停往下掉。藍沐冉懶得擦,她知道一時半會兒掉不完,擦也是白擦,還不如努力笑得更燦爛:“赫連靖鴻,我他媽就是賤的,非要喜歡你。”

這語氣已經很清楚表明,她真的傷到了。

赫連靖鴻深吸口氣,突兀地伸手想要抹去噼裡啪啦往地上砸的淚珠,手卻被冷冷拍開,不留半點餘地。

“下次記著,做不到的事情別亂許諾,沒有人會因為你高高在上的施捨而歡快不已。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早說過你不願意的話我立刻消失,絕對不會死皮賴臉搖尾乞憐,犯得著一次次騙我嗎?”

“我沒——”

“還要再繼續騙嗎?”第一次,藍沐冉神氣地打斷了城主大人的話,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英雄,拔了其他人都不敢靠近的怪獸蛀牙。只是這感覺並不痛快,而是絲絲縷縷抽搐著,又涼又疼。

唔,以後可以去考慮當獸醫,就算不能發大財至少能養家餬口過日子,三餐不愁,一覺千秋。

難受的時候,她喜歡想些有趣的、未曾到來又很有可能到來的事情,這樣心就不會太疼了,也不用被人看到她狼狽落魄的一面。

“那個賭是我輸了,我永遠贏不了你,血玉吊墜歸你,人也歸你,回不回涼城由你說了算。”胃裡抽搐得近乎逆天,藍沐冉不動聲色地扶住桌角,儘量保持自己不會倒下去,“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一件事,忘記一件事。”

等了許久,赫連靖鴻絲毫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總是這樣啊,他對她的問題根本不感興趣。藍沐冉無奈嘆氣,這次又得是她沒底線沒節操主動奉獻了。

“記住你不喜歡我,忘記……我喜歡你。”

這樣他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過安寧無事的冰山生活,而她也不會再有任何理由留在涼城,留在他身邊,斷了自己退路,又開闢出無數條荊棘小路。

當然,那些事,只有她還會記得。

變化太快,快到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樂天派的逍遙公子已經變成了邊哭邊笑的女瘋子。

“沐冉,你先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赫連靖揚慌亂地翻著汗巾,只是越亂越找不到,連隨身帶的銀票都翻得滿天飛了,那一塊不大不小的該死汗巾就是不肯現身。

身為男人,大部分都是看不得女人流淚的,藍沐冉自然也不例外,雖然白衣勝雪簪綰青絲的小隨侍看上去毫無女性特徵。

擦去淚花的汗巾終歸不是赫連靖揚的,乾乾淨淨疊得整齊,純白色纖塵不染,就跟它的主人一樣顯露著輕微潔癖。

仔細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赫連靖鴻還從未這麼溫柔地為誰擦過眼淚,素綺月從來不哭,比任何人都堅強,而藍沐冉,是他第一個這麼對待的人,也許,也是最後一個。

“在我身邊,你真的那麼累?”許久,沉默得快要石化的冷漠男人終於開口。

藍沐冉沒有回答,反正他經常無視她提出的問題,就當做禮尚往來惡意報復好了。

“城主大人,可以抱一下嗎——分手禮物。”這樣的要求她是第二次提出,這次絕對不會再動搖了,堅決要把女流氓風尚堅持到最後。

如前次一樣,赫連靖鴻用沉默作答。

好吧,那就當做是默許了。

扶著桌子挪到冰冷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