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干犯律令,願伏國法,並無冤屈!”,聞言,張幼謙那疲憊地身子忍不住一震,隨即頭也不抬地嗡聲道。

事一至此,公堂之上當即陷入僵局,眼見這張幼謙只低頭認罪,崔破雖感覺其中必有隱情,卻也無法繼續問案,正當他抓起驚堂木,欲將此案押後再審時,卻見堂下傳來一陣喧譁叫好聲,隨即便有一個女子如陣風般奔進堂中,跪倒於地道:“與張郎出奔乃小女自願,並無誘拐之事,還望大人明鑑,恕他無罪。”

“你這沒面皮的死妮子,我羅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還不快滾回去。”,一見是這女子到來,那旁側跪倒的羅清泉當即咆哮出聲道。

“咆哮公堂,羅清泉,你好大的膽!”,一聲斷喝止住了羅清泉地怒吼之後,崔破乃向那容顏娟秀、面上卻滿是堅毅之色地女子道:“爾是何人?府衙正堂之上,諸事自有本官為你做主,盡將所知一一道來。”

那女子聞言叩謝之後,更將身子又向右移過幾分,離張幼謙更近了些許後,才緩緩開言道:“小女子羅惜惜,羅清泉正是家父,張郎……張幼謙幼時本與小女子家比鄰而居,關係極好,我二人同日而生。幼時便常做一處玩耍,小女子七歲時曾寄學於張幼謙家,後,因人趣言‘男女同日生者應為夫婦’,遂密立券約,誓當偕老!後年紀漸長,為避嫌疑,乃歸還家中,十四歲時,張伯父譴人上門求親,家父當即因允,立有婚約,無奈自前歲張幼謙家道中落、雙親俱亡,家父也便有了悔婚心思,並借小女之手索回婚約。去歲,張幼謙來我家請求完婚,為家父拒絕,後又將小女許配本城辛氏,眼見婚期將至,小女子無奈之下,暗約張郎做私奔之計,是以此事皆是小女自願,張郎絕無誘拐之事,還請大人明查,恕其無罪!”

這羅惜惜初時說話尚是極為嬌羞,到的後來,竟是愈發大聲,臉上雖是紅暈不減,但語中的堅定之意,縱使土偶泥人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爾之所言,可有何憑證?”,不理會堂下的片片喧譁之聲,崔破跟上問道。

“這三首歪句乃是我與張郎定情互換,而那十枚金錢及相思子是小女子贈於張郎的定情信物。”,自懷中取出幾個紙折的方勝及諸物,羅惜惜便欲遞交公人呈上。

旁觀眾人聽聞“定情詩句”,一時紛紛都來了興致,更有那一等輕狂少年高聲叫道:“念出來,念出來!”

已然明瞭其中細故地崔破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那面如土色的羅清泉後,嘴角流出一絲笑意道:“勿需呈上,當堂念過便是”

使君大人如此通情達理的一道憲令更惹來堂外一片歡呼叫好聲,反倒是適才凜然不懼的羅惜惜陡然羞得垂下頭去,將手中那方勝一把塞給張幼謙道:“你寫的,你來唸!”

這羅惜惜的突然到來和這變故直將張幼謙驚地呆住了,此時茫然接過這方勝,讀著那字字發自肺腑是詩句,再看看眼前那可愛的人兒,他竟是陡然將身轉過,大不敬的側身對著正堂,只盯住那一雙遮蔽天地的明眸,朗聲道:

同年同月又同窗,不似鸞鳳,誰似鸞鳳?石榴樹下事匆忙。驚散鴛鴦,拆散鴛鴦。

兩載不到讀書堂,教不思量,怎不思量?朝朝暮暮只燒香,有分成雙,願早成雙。

“此詞當是羅惜惜自書堂回家兩載之後所作,用的還是這等少見的詞牌,張幼謙小小年紀能有這份才華心思,倒也難得,只是他這‘戀愛’未免也太早了些!”,正堂之上的崔破喝止了捕快頭劉睿欲要上前的舉動,心下不無調侃地思量道。

“天有神,地有神。海誓山盟字字真,如今墨尚新。

過一春,又一春。不解金錢變做銀,如何忘卻人。”

耳聽著這無數遍揣摩咀嚼的詩句,羅惜惜面上的羞紅漸漸退去,“這呆子,當日一聽聞我與辛家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