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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這其間的後果,盧猛!你可都想過了嗎?”悠悠一聲輕嘆,俞堅低沉的聲音緩緩道。
聽久不以名稱呼自己的大哥說出“盧猛”這個名字,那黑漢一愣後道:“咱們與那馮老兒和平相處這多年,他來新羅擄人賣為奴僕發財,咱們也沒攔他,此次要對付的是崔破,又不是衝著他去,提前照會他一聲,想必這個面子他總會給,大哥你到底擔心什麼?就海關寺那幾艘船,還不在我渤海兒郎眼中!!!”,言至此處,這個漢子又發出一串粗豪的笑聲。
“這崔破去嶺南才多久,就有了護衛船?他又憑什麼保證商賈在南海航路的安全?半年來我日日留心,從未聞有海船被劫之事,便是去年信風時節也是如此,莫非這馮若芳改吃素了不成!二弟,這些你可都仔細想過了嗎?”,並沒有被盧猛豪笑感染的俞堅依然沉靜說道,只是那眉間卻是越簇越緊。
“大哥的意思是馮若芳已經與崔破這狗賊合流了!”,至此,這黑漢終於色變道。
隨即,室內便是一片長久的沉默,良久之後,才聽俞堅幽幽的聲音傳來道:“為兄忍了半年,看了半年,此事定然是不會錯的了!”,微微閉上眼睛沉吟許久,才見他驀然起身道:“既然他二人想要我的命,我渤海二郎也斷然沒有憋死在岸上道理,二弟,黑巖塢的船隻也該出來吹吹海風、老兄弟們也都該請出來了,告訴他們,是了斷二十年前恩怨的時候了!”此時的俞海王臉上,那裡還有半分素日的儒雅氣息。
“大哥,要全面動員了嗎?”聞聲驀然驚起的黑漢寒聲問道……
第十章 海事(六)
同樣的暮春時節,於嶺南道春州府,卻全然是另一番濃綠繁花、草長鶯飛的模樣,輕搖手中羽扇,催開身前紅泥小爐上的茶湯三沸後,清閒把盞分茶的同時,馮若芳微微一笑,開言道:“此水火候在三沸將成未成之時,老嫩最宜,以此等水點茶,方可盡得茶之真味,二弟今天真是好口福!”
無視馮若龍面上的欲言之色,這縱橫南海的海王淺淺伸手揖客後,便自舉盞先深深嗅一口茶香後,復小口啜飲,盡享這天地之珍的美味,此時的他據氈趺坐,寬袍大袖,再襯以面上那三分痴迷之色,直有說不出的名士風流逸態。
馮若龍素知自己這位大哥的脾性,當其煮水煎茶之時,便是天大的事也自擱到一邊去,是以心下雖急,也並不開言,自伸手取過盞茶小口呷飲,無奈品茶最需靜心,似他這般心中有事,這茶香到底吃得幾分,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直用了柱香功夫,飲盡盞中香茗的馮若芳一聲不捨的長嘆,復又闔目回味片刻後,方才將神色一收,淡淡道:“二弟心火交集,此來卻不知所為何事?”
“我這粗漢卻比不得大哥的好修行,未知昨日河北道傳回的訊息,大哥當怎生處斷?”,聽其兄這一句淡淡的話語後,馮若龍遂也壓下心頭火性,自嘲一笑道。
聞言,馮若芳並不立即回說此問,卻是轉言道:“二弟近日多於船舶作場盤桓,現下這海船已造得幾艘了?”
“自去歲秋日至今,已建成一萬六千石大船兩艘,另有四艘,船底龍骨已成。再有兩月功夫當能建造完畢。”,馮若芳見其兄如此模樣,心急之下答了此問後,隨即續道:“半旬之前,俞堅已譴人知會,說要於本歲信風時節來我江南地界開開利市,大哥當即拒絕,隨即渤海便有了大動靜。只看此次傳回的訊息,他們竟已是全面動員了!若依我的意思。便準了他又如何?都是海上討生活的,渤海這半年也著實不易,論理這個面子我們也該賣了他們才是!;再則,到時候咱們只需指點幾艘不曾僱傭護衛船的遠洋商舶給他們下手就是,這樣也不至於損了咱們的面子,也順帶敲打敲打那些不肯出錢僱護衛船地,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之便?又何必為了那海關寺,惹來一場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