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得到的是什麼,失去的又是什麼?年安若有些好奇。

雍王府裡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爺最親密的兄弟十三阿哥出了事情,這府裡的女人其實沒有人真心在意,大家在意的是爺日益暴躁的脾氣和陰沉的臉,只除了一個人。年安若看著杜衡挺著肚子,臉色卻一天比一天蒼白,很不理解。有時她會想,這個女人要的到底是什麼呢?她竟然在和爺這樣的人較勁。

爺最近的精神很不好,年安若想,他是很想杜衡服軟的吧。杜衡對每個人都溫和有禮,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卻偏偏對著爺,從來都是那樣倔強。

那天夜裡,年安若躺在爺身邊,聽見外面的人稟道:“爺,衡福晉已經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天一夜了,沒吃任何東西。”年安若感到爺的身子僵了一下,嘴裡的聲音卻是嘲諷的:“你去問問她,她這樣作踐自己給誰看?”年安若暗歎了口氣,爺翻身向裡,悶聲和她說道:“晚了,睡吧。”年安若躺在床上沒有睡著,她知道爺也一直醒著,不知過了多久,終還霍然起身走了出去。年安若看著身旁空空的床,心裡竟有一絲微妙滋味。

爺病了,杜衡終是堅持不過來看他,看著爺躺在床上,竟似失魂落魄模樣。年安若在一旁嘲諷地笑笑,這回總是該和好了吧。

爺出發去熱河的那日清晨,年安若和一眾姐妹在雨中等了很久。爺是從不遲到的人,所以待到後來,連那拉氏的臉色也已經不是很好,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在誰房裡、在幹什麼。

“爺,衡兒身子可是又不好了?”他出現時,那拉氏迎上去。

“對,所以我沒讓她出來。”爺快步走向馬車,例行公事和大家囑咐了幾句話,看來時間已經是來不及。年安若目送他上了馬車,又見他拉下簾子向那拉氏說道:“衡兒有什麼事,你多照應些。”其實他不用再表示,所有人也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在他心裡是什麼地位。年安若聽著淅瀝雨聲,突然有些發愣。

杜衡的兒子,讓這府裡的所有女人都有危機之感。如同對待杜衡,爺從不掩飾對元壽的特殊喜愛。那是個精靈的小人兒,年安若也常常願意去走動走動,抱抱那香香軟軟的小身子。杜衡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元壽,年安若覺得,她不再是雪地裡和十四阿哥遙望的那個任性女子,也不再會有在箏格格院子外面等一晚的衝動。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呢?年安若也說不清。

“你看他現在這麼乖,到了晚上可要把人折騰死,誰都不跟,只能我自己抱。”杜衡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年安若。年安若只是驚奇,不由得問道:“那爺他難道不……”在那裡過夜,難道不覺得煩?

“估計挺煩的吧。”杜衡抱起元壽親了親,元壽衝著她咯咯地樂,於是她自己也笑得彎了眼睛。

年安若站在一旁,心中從未如此堅定過,她對自己說:我也想要個孩子了。

57 輪迴

“他乾媽,你看誰來了?”我剛剛睜眼,就看到葉子裹得像個球一樣滾進門來。細一看,懷裡卻沒有元壽。

我沉下臉道:“乾兒子沒來,恕我不待客。”葉子邊解下紅色外氅邊跺腳哈氣,瞪了我一眼,道:“得了吧你,我要是帶了他來,第一個怨我凍著他的就是你!”我咧嘴一笑,起身塞給她個手爐:“快暖暖手。”葉子捧著手爐,四下看看,道:“屋子倒還暖和,八阿哥也算不錯。”時至隆冬,還好放了火盆,屋裡反倒越發顯得熱乎乎的。葉子仍是貼著我坐下,低著頭不講話。我伸手攬攬她的腰:“呵,胖子,贅肉少多啦!我真是忍你很久了。”她拍掉我的手,仍是默默。我也不再調侃,偏頭看著她。果見她咬了半天牙,卻竟終是沒說什麼,只笑道:“生了小傢伙後總覺得身子重得很,開春了找你打球。”我知道她咽回去了什麼話,她沒說是對的。因為有些話即使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