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海誓時都以為自己會和對方過一輩子,但現實不會因甜蜜而停下腳步,我們能做的,不過也只是盡最大的努力和對方走的更遠罷了。哪個年代都一樣,只不過現在我們面臨的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障礙。

桑桑會走下去,我會陪著她,像以前千百次的那樣。不論她和十三結果如何,都會在我們生命中填上濃重的一筆。

鏡子裡的人長髮披肩,我牽動一下嘴角,她也衝我輕輕揚揚的笑起來。來到這裡已是四年,杜衡也17歲了。剛來時臉上的稚氣已經完全褪去,現在眼角眉梢都是少女特有的嫵媚。

我手裡拿了一束頭髮把玩,衝境中的自己做著鬼臉,這樣清湯掛麵的直髮,是我高中時最鍾愛的打扮。17歲時我在做什麼?和同桌打嘴架,每天做著各種卷子,放學後穿著校四處逛,跟老媽鬥嘴,課間操時偷偷瞟一眼喜歡的男生然後心滿意足……有大把的青春可以肆意揮霍,有無數可能性的將來任我遐想。

若這裡坐著的是17歲的杜衡,她該是在做什麼呢?像我一樣散下頭髮,還是為等待不知何時會來的夫君上一個晚妝?

原來17歲有這麼多的不同。我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笑意轉化成了一個苦笑。

“你在想什麼?”四阿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轉過頭去,他的臉色陰沉的看著我。

“每日裡也沒什麼事做,您總要容我發發呆。”我站起身來向他行了禮,四阿哥卻還是探究一樣的望著我。我暗歎一口氣,每次四阿哥看我發愣,都會微有怒意。是不是每次他都在懷疑我想著十四阿哥?

“不知您要來,我……”我隨手拿了根簪子飛快綰住頭髮,衝他討好的一笑,那簪子卻沒有插牢,頭髮一下子全都散了下來,弄得我狼狽不堪。四阿哥臉色稍稍緩和,替我撿起簪子,扯了扯嘴角:“無聊到這個地步,這麼早就要睡了?”我隨口應了一聲,接了簪子牢牢弄好頭髮,隨他走出臥室。

招呼人上茶,我和他坐在塌旁,四阿哥接過茶喝了一口放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您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在看他疲憊的樣子,一句脫口而出“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就和別人不一樣?”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訕笑一下,別人伺候你休息是工作才開始,而你休息我就可以收工,當然不一樣。最近和四阿哥的關係,在我心裡趨於平靜。他沒有強迫我的意思,十四阿哥的事,他也不可能當沒發生過。他來就陪他聊天,我這裡甚至也準備了他喜愛的茶葉,喜歡的茶具。我吃他的穿他的,就當他是我老闆好了。因為最不該說的話都和他說過,和他聊天反而輕鬆的很。都告訴自己老公喜歡他弟弟了,發點牢騷算什麼。

“您今晚是去陪太子爺了?”他不說話,我就提了話頭。四阿哥嗯了一聲,隨即問我:“上次太子妃說了些什麼?太子爺都記得你?”“太子妃和那一群”嫂子“、”弟妹“想發作洛洛而不得,就都衝我來了。洛洛看不過去幫了我幾句,然後我又看不過她落單……”我看了眼四阿哥,他專心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其實太子記得我也不應該是因為太子妃提過,而是因為洛洛吧。”太子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沒道理不知道我們有多好。

四阿哥點了點頭,微微抿了抿嘴唇。十三阿哥,太子,和他的關係夠錯綜複雜了,再加上個桑桑……太子知道桑桑跟了十三又會怎麼想?我暗歎一口氣,卻見四阿哥臉上已是恢復如常,笑道:“你和芷洛格格,半句也不輸給別人,太子妃當然記得你。”“我什麼時候半句也不輸給別人了……”我有些不服氣,上次是因為那些女人說桑桑我才開口,平日裡任是誰說我什麼,我哪裡回過一點半點。

“今日慧蘭和我說,衡兒最是個小心謹慎沒脾氣的。”四阿哥望著我,眼裡有說不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