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輕輕抿嘴一笑,轉身面對祁王,雙眸在祁王俊美臉上緩緩掃過,“我猜這棋局中最終受益的會是太子,而落難的將會是凌王。”

凌王,她居然說到了凌王。

讓李玄故意在沉香閣的後巷追打方氏,引起純淨公主的注意,然後一步一步推助公主將方氏帶到京兆衙門。

這一系列的事件中,根本沒有凌王的出現。

她卻能猜中最後落難的會是凌王。

祁王收回臉,正視齊清兒,“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齊清兒淡然承受著祁王眼中灼人的目光,“濱州刺史如此胡作非為,若單單只是刑部想要去隱藏著麼大個坑,怕是不易,除非還有權利更高的人在幕後主使。”

她停下下,杏眼遊走在祁王的雙眸之間。

她為了回京換了身份,現在卻在祁王面前說著與她現有身份不符的見解。一個布匹商人的女兒,又怎麼可能對朝堂中盤根錯節的關係如此瞭解。

但她卻只是稍有猶疑,吸了一口祁王身上的檀香,繼續道:“刑部是凌王的羽翼,如此想來,濱州刺史魚肉兩年有餘尚未到達天聽,也只有凌王能有這掩耳遮目的本事了!”

祁王微微側頭,在齊清兒耳邊道:“如此看來,本王是小巫見大巫了。”

細語弄人,尤其是祁王口中吹來的涼絲絲的暖氣,讓齊清兒忽感戲弄之意。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心中忽生厭惡,道:“殿下就不怕我將這佈局之事告訴公主,告訴凌王嗎?!”

“不會。”祁王薄唇邪魅,往前逼近一步,聲音沉厚,“姑娘要忙著隱藏自己的身份,又怎麼會無故生事揭他人之短呢!”

齊清兒雖知祁王也有查她身份之意,但她卻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

心率快速上升。

祁王的這句話確實在齊清兒的意料之外。

齊清兒硬生生站著沒動,凝目垂下眼臉。

心中一根弦繃得很緊,連凌王都查不出來的身份,祁王他真能查得出來嗎?

咬緊貝齒,此時的她無疑是慌張的。

她害怕祁王道出身份的破綻,若他說出了破綻她又該如何是好呢!

然眼下她無計可施,只能聽著祁王說下去。

等了良久,面前站著的祁王突然挪開了步子,繞走到她的身後,“你緊張了。若是身份屬實,你又緊張什麼!”

幾個字如寒雨般拍打而來。

滴滴入心,粒粒刺痛。

她心中恨著,怨著,思慕著,難捨難棄的祁王竟對她玩起了這樣的把戲。

齊清兒暗暗捏了一把顫抖的心,隱去緊張,轉身道:“祁王殿下以為,是揭發我的身份重要,還是把握你適才布好的棋局重要,孰輕孰重,殿下該比我這樣的小女子更加清楚!”

她在威脅,短短數日內,她這是第二次以她布衣的身份威脅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

此話一落,在祁王心中閃過的卻不是她**裸的威脅,不是擔心她會去破壞他設的局,更不是她對他皇子身份的蔑視。

而是他再次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齊清兒的影子。

唯有她才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祁王僵住片刻,修長的帶著薄繭的手指勾住了齊清兒的下顎,昏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聲音更加沉厚,“有時候把身份隱藏得太好並不是一件好事。。。。。。”

語氣有著摸不著邊的怒氣。

他該是在生氣到現在還沒有找出嬅雨身份的破綻吧!

齊清兒抬手挪開了祁王的手指,這樣和祁王爭論下去無益。

寒夜冷雨,她已經在風中站了這麼久,斷骨的舊疾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