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閉了閉眼睛,想起那天的吉服和鳳釵就一陣噁心。

這樣富麗堂皇的住處,叫她不安,但她沒有別的選擇,就是不安,她也要在這裡住下去。

起床,洗漱完畢。

齊清兒來到畫廊下。

她摸著嶄新似明鏡的廊柱,還想著昨天看到的那個身影。

其實,她完全可以親自去趟秋韻樓,找紅娘求證,以她現在郡主的身份,即便是女子之身,秋韻樓的紅娘就是再世故也不會不告訴她實情。

然睡了一夜之後,她偏偏沒了勇氣。

她不清楚楊柳會不會恨她,當初將她一個人丟給了紅娘。

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她,若是告訴她真實身份,不知道她能不能保持這個秘密。

畢竟相隔十六年啊。

人都是會變的。

這樣想著,齊清兒便將散發赤足奔跑的女人放到了腦後。

且不說,會不會是名字相同而已。

“京城中天氣升降不定,暖兩天又寒兩天,郡主還是將這披衣披上吧!”竹婉看著廊下若有所思的齊清兒,緩緩的將披衣給披上了。

“今天就是三月一了吧,天還這樣涼。”記得那年三月末的時候,遍地是青草了。

後面那句,齊清兒放在了肚子裡。

那年的三月末,正是齊府被斬的日子。

“……讓。。。。。。誰……我……是故。。。。。。”

“是誰在說話?”還是個男人的聲音,齊清兒立刻問道。

聲音是從正門處傳來的,還有凌亂的腳步聲,和扭打的聲音。

清早晨的,若是有人拜訪,首先時辰不合適,其二實在沒有這麼大的動靜。

竹婉立刻像受了驚的螃蟹,護在齊清兒身旁。

一個婢女前來急急道:“郡主,來個江湖人,說是您的故人,又不肯說名字,婢女也不知該不該讓他進來。”

江湖人,故人。

齊清兒細聽遠處飄來的說話聲,這不是嚴頌還會是誰。

也只有他能有這樣肆無忌憚的登門方式。

趕到前院,正門邊站的果然是他,瀟灑的青色長衫曳地,還時不時調戲著試圖阻攔他進府的婢女們。

惹得這一群婢女貼近了不是,躲遠了也不是。

“別攔著了,讓他進來吧!”齊清兒看著面紅耳赤的婢女們道。

嚴頌對著婢女抬抬下巴,表示得意,然後大搖大擺的往齊清兒身邊走去。

走近時,抬手就欲撫摸齊清兒的臉龐。

當著眾婢女的面,齊清兒果斷的側過臉,忙給竹婉遞了個眼神。

竹婉會意,“都散了吧!”

耳紅面赤的婢女們紛紛散去,還有些回頭看的,竟是在偷偷的看嚴頌。

齊清兒看著面前尾巴都要翹上天的,嘴角拉到耳後根的嚴頌。

眼中既是惱怒,又是無奈。

真真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跟他開場。

末了,齊清兒翻了白眼,徑自往正殿中走去,邊吩咐竹婉準備茶水點心。

臉皮厚的嚴頌,忙接道:“一路趕過來,我有一頓沒一頓的,順便準備些善事,要廚房裡最好的。”

齊清兒繼續走,無奈的搖搖頭,道:“廚房裡就沒有不好的,沒有你不喜歡吃的。”

“那是自然,你馥雅郡主府上的小廚房怎麼也不會差的。”嚴頌跟道。

這也是在齊清兒現在獨立的府上,這般說話,齊清兒便也由得他了。

兩人到了正殿。

嚴頌不急著跟齊清兒去寒問暖,先在正殿中打量起來。

就跟是在他自己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