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立刻應聲退了下去。

片刻,虞妃脫簪待發地走進了永延宮,面色淒涼,她顯然已經知道大事不妙,唯有取得陛下的同情,不要相信純淨公主的話,方可有一線生機,保住自身在宮中的榮華富貴。

她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小心,眉頭高高抬起,幾乎要成八字形,眼角微淚。

走近皋帝面前,自己先噗通一聲跪下,“陛下,您叫臣妾。”

皋帝咬了咬貝齒,單手擱在案几上,用骨節一下一下敲擊著,半餉,他道:“蘇氏,惠妃平日裡對你已然是謙讓有佳,現在怎麼連她的女兒,朕的公主你都看不順眼了麼?欲以毒害之!”

龍顏顯然大怒,字句咬牙切齒。

或許是齊清兒的病態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聽上去荒謬的啼血之毒,真的會奪取一個人的性命。

虞妃聽得渾身一顫,皋帝竟用這樣陌生且充滿隔閡的方式稱呼她。

她掩面抽泣,真真兒是哭出了眼淚。

“公主非說是我投毒,可有證據?適才也審問了我宮裡的婢女太監們,現在都還在養心殿外跪著呢,可是需要再審問一次?!”她的聲音八分委屈,二分恐慌。

加上她表情的哀怨,倒也把那二分的恐慌掩蓋了下去。

皋璟雯氣得渾身發抖。

三步併成兩步,就往虞妃所跪的地方衝去。

好在惠妃截在中間,攔下了皋璟雯。

皋璟雯拿手狠狠地指著虞妃,又是踹腳,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句句都是證據!”

虞妃央央地抬起臉,對著皋帝道:“那臣妾說的,也句句都是實話。陛下,臣妾確實是冤枉啊!”

夜已很深,且又經過佛山祭禮著一趟奔波。

皋帝眼下早已烏青,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微閉上雙眼,嘆出一口悶氣。

局面僵持,他即放心不下皋璟雯,也不能就這麼讓虞妃回宮。

平日裡,他雖萬人之上,一言九鼎。

這個時候,卻是不知要怎樣結束這個局面。

一旁的華馱抬眼瞧了瞧皋帝的愁容,然後又將眼神輕輕地從虞妃身上瞟過,站出身來道:“陛下,微臣倒時有一個辦法,能查到是誰想要毒害公主。”

此話一落。

虞妃頓時感到背後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樑骨往上爬。

但表面還是裝作異常的平靜。

而惠妃懷裡差不多要失去理智的皋璟雯,這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摸一把眼淚,兩眼放光地往華馱看去。

皋帝睜開雙眸,本著聽聽看的想法,道:“嗯,說說看,什麼辦法?”

華馱換了姿勢站立,隨後,道:“據微臣所知,啼血之毒,有一個關鍵的引子,關係到此毒是會在男人身上起作用,還是在女人身上起作用。此引子數量稀少,且十分難求,名為麝香,又分為陽麝香和陰麝香。依嬅雨姑娘的症狀來看,此毒當中是加了陰麝香。”說話間稍做停頓,繼續道:“這個陰麝香中有一種奇異的腥味,常人聞不出來。但在經過加熱煎熬成為啼血之毒的時候,此腥味卻能漸漸滲入屋中的陳設物件當中,要完全散去需要長達幾個月的時間。”

皋帝將一隻手搭在膝蓋上,附身向前,道:“既然常人聞不出來,又如何去查證此腥味的出處?”

“常人聞不出來,但對貓來說此腥味卻是非常強烈的。微臣前幾日。剛好在街上撿了幾隻流浪貓,準備取其毛髮提煉藥材用的,眼下剛好可以拿來到宮中試一試。這貓所奔走之處,便是啼血散的出處了。”華馱說得字字清晰,句句落實。

皋璟雯一聽這話,搶了話道:“趕緊命人將貓帶進宮來!”

這下虞妃亂了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