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眉梢仍掛著些許未散盡的痛楚,沉聲道:“如若他真像傳聞中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需得拜託他探上一探,到底是何人對我家小舒下毒!”

“我已經探得!”田伯棠話音剛落,院門口便傳來一聲有力的輕喝。扭頭一看,只見白隨意與褚華正緩步走來,面無表情,眸色深深。

“當真?!”

白隨意點點頭:“當真。”

“是誰?!”

白隨意卻沒答話,只緩緩邁入屋中,走到文舒床前。

床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靜靜躺著,呼吸清淺,沉沉睡著,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或許,永遠也醒不來了。

“舒兒,我定給你個交代!”舒兒,你生是我妻,死當入我樂正家族譜。無論如何,害你的人當得到應有的報應!

院中,褚華正在遭受慘無人道的喝問:

“莊主,是誰下的毒?”

“待老孃逮到那下毒的小人,哼哼!”

“哎呀,莊主你就快說嘛!”

“褚莊主,還請如實告知!”

“我說莊主哎,您要是知道,就趕緊的喂!”

面對眾人的聲聲逼喝,褚華垂下眼瞼,默不作聲。

不多時,白隨意自屋中走出:“我現在就去為舒兒討個公道!”

一言既罷,抬腳往山下走去。

眾人見他說走就走,心生不滿:他當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當大家是什麼人,想打就打,想揍就揍?!他得瑟過了拍拍屁股就走,連醫藥費都不付,他當他是二世祖啊?!

然而正要出言攔阻,又覺他的背影透著一抹說不出的蒼涼,一時有些怔:文舒中毒,他心裡是難過的罷?他與文舒日久情長,他心中的難過,並不比大家少罷?又或許,比所有人都多?

這樣一想,又有些不忍:“白公子啊,你自己逮不逮得到那壞人?要不要我們給你幫忙?”

“不用。”拋下這兩個字,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枯木乾草,寒霜凍土,處處透著一抹冷色。

山間小道兒上,噠噠跑著一輛馬車。樸實無華的車廂,麻衣破笠的車伕,毛色暗淡的馬匹,看起來再尋常不過。

然而這輛極尋常的馬車中,卻傳來一聲極不尋常的嗓音,嬌糯噥軟:“停車停車!”

“籲——”馬車應聲而停,車伕略略轉過頭,恭敬道:“小姐有何吩咐?”

車簾處露出一雙洗白嫩手:“我怎麼瞧著這路不對?”

“小姐瞧著哪裡不對?”車伕更加恭敬地彎腰。

“這是去往京城的路嗎?”怎麼看起來那麼陌生?

“回小姐,是的。”車伕誠懇又憨厚地回道,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敬。然而他心中卻在說,對不起了小姐,主子剛剛傳來訊息,要帶你去別的地方。

“好吧,走吧。”少女懨懨放下簾子,倚回車廂壁。

日升月落,噠噠馬車載著美麗的少女從寒風中穿過。一轉眼,已過去半月有餘。

“駕——駕——”光禿禿的路面上,深藍緞面的馬車飛一般駛過。馬鞭揚在半空中,抽出一圈又一圈的凌厲嘯聲。

“駕——駕——”連日趕路,馬兒已瘦了好幾圈,不復先前的瀟灑身姿。然而時間緊迫,車伕已顧不得許多,狠下心揮舞著馬鞭。

車廂內的嬌客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速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停車,停車!”

“小姐有何吩咐?”車伕卻不停車,只提高嗓音大聲問道。

“我說停車!”少女被拂逆,很是不滿。秀眉一蹙,水藍色的大眼睛燒起怒火:“你聾了是不是?停車!”

車伕估算著時間,將心一橫,手中馬鞭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