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沒有放棄:「既然大慶治不好,我們就去海外治,我還沒給你說過我的家鄉吧,我的家鄉有一種醫術,手斷了都能續上,你這還沒有斷,治起來應該不難。」

沈溪眼睛微亮:「真的有這種醫術?」

周渡肯定地點點頭:「真的有。」

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能不能找出這樣先進的大夫來。

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好,世界這麼大,用心去尋找沒準還真能找到呢?

沈溪定了定神,似乎是在回味周渡說得話。

周渡拍了拍他腦袋:「你看,你本以為是絕境的事,還是會有一線生機的,你不說出來別人怎麼幫你走出來呢。」

沈溪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開啟衣櫃,先在一間舊衣服裡翻出一把鑰匙來,再從層層疊疊的衣櫃裡抱出那個上鎖的紅木匣子來。

他顫抖著手,用鑰匙緩緩開啟那個許久未曾開啟過的匣子來。

周渡一直沒有說話,耐心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舉措。

不久,匣子被開啟,裡面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只有幾本不知放了多久書,有些書還被燒得只有半截。

沈溪取出最面上的那本遞給周渡。

「這是……」周渡接過一瞧,這不正是當初他借錢給沈溪買的那本書嗎?

「這是我母親的手抄本,」沈溪沒等他開口主動解釋道,說完他又拍了拍匣子裡的其他書本,「這些是原版,可惜都被燒毀了,只有這本手抄本流傳了下來。」

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迫切地想要買下來。

周渡這還是第一次從沈溪口中聽到母親這個詞,聞言挑了挑眉:「你母親?」

「嗯,」沈溪點點頭,指著書本上的第一個朝字道,「我母親,沈朝,當年的御廚總管之女,從小受外祖父的薰陶,廚藝十分了得,甚至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周渡聽得心中犯鼓,合著全家就他一個人最普通,沈暮是太醫傳人,沈溪是御廚傳人,秦毅又是自己打拼出的國公,就他除了會射箭,什麼也不是……

周渡:「……」

沈溪沒有注意到周渡的神情,繼續道:「可惜,身為女子就再優秀,也無法進宮繼承外祖父總管衣缽的,於是我外祖父收了個徒弟,那就是我的父親姜弘,我父親從小拜在我外祖父門下,與我母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他們二人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聽起來挺不錯的,如果不是沈溪現在坐在自己的床上,周渡甚至會覺得這是個特別溫馨的故事。

沈溪說著也輕蔑地笑了笑:「是不是挺不錯的?」

周渡輕輕頷首。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沈溪撣了撣周渡手上的書本,「我外祖父從小是按照御廚總管的準則在培養我父親的,同時也把我父親的野心給培養了起來。」

「所以當我外祖父被人誣陷陷害皇嗣的時候,我父親非但沒有站出來為我外祖父申冤,反而還反踩了一腳,為的就是不受牽連,甚至開始期望我外祖父下去後,他好上位。」

周渡不覺得意外,這人一旦有了野心,日漸利慾薰心,唯利是圖,眼中除了利益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也不足為奇了。

「這一腳徹底踩碎了我外祖一家的心,後來皇宮查明真相,我外祖就辭了御廚總管,到外面去開酒樓去了,可惜到底還是被傷透了心,不久我外祖父就病重去世了,我外祖母與我外祖父多年恩愛,受不住這個打擊,也跟著去了。」

這斷往事已經塵封了十幾年,按理說沈溪自己也看淡了,可再次被提及心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