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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允祺手上,反倒安排了這麼一出好戲,將你與岳母都一併帶出宮來?”
雖然他昨夜已這樣稱呼過姨母了,可乍然聽到他這樣自然地便說出岳母二字,我仍是忍不住微微潤紅了臉頰,澀澀道:“你倒是不認生……”
他笑道:“只有醜媳婦怕見公婆,我這樣英明神武的子婿,作什麼要扭扭捏捏?”
“……”我登時無語,只得半含嬌嗔半含無奈地瞪著他,瞪著瞪著,卻終究是繃不住面色,哧得一聲笑了出來。“真不害臊!”
他見引得我開懷,當下亦很是開心,挺了挺胸膛快意道:“難道不是麼?我拓跋朔是誰?區區一個傀儡皇帝,也想輕易拿下我?”
我見他提起允祺,心中不由微微沉重了起來,遲疑著問道:“你那天……到底是怎麼突圍的?”我心頭惶惑,隱隱覺得他此時越是雲淡風輕,他日反擊便會愈加激烈。
他揚眉道:“你的丫鬟在我飲食中下了迷藥,我便將計就計,順了那傀儡的心意,好叫你看透他的真面目,免得你顧忌來顧忌去,唯獨不肯顧及我!”
“又說的什麼瘋話!”我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難道你一早便知妝晨與允祺有私?否則你怎會沒有中那迷藥呢?”
他得意地眨眼,語氣很是促狹,“你猜呢?”
“拓跋朔!”我氣惱地跺了跺腳,“你這人——!”
他見惹得我急了,忙伸手穩住我的身子,這才正色道:“好了好了,我說便是了。我自幼在草原長大,十來歲便帶軍東征西戰,什麼樣的傷沒受過?最艱難的時候,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軍隊裡麻醉藥又短缺,軍醫便只能用罌粟殼磨了粉兌進水中讓我喝下,緩解疼痛,然後便用燒紅的刀子劃開傷口醫傷。那罌粟殼的麻醉效用並不如麻醉藥,但卻也能勉強使人頭腦迷糊,而暫時忘卻疼痛!你想想,那罌粟殼我都不知吃過多少了,還會懼怕那小小的曼陀羅花粉?”
我登時釋然。罌粟殼可以使人頭腦迷糊,我也是聽說過的,雖然可暫時替代麻醉藥使用,可若長期食用對身體卻是大為不利的。我從前只知他年少有成,在軍隊中有著極高的成就與威信,可那都是從他人口中得知,卻從未聽他自己提起過這些事情,今日他隨口說來,榮耀與成就的背後竟是這樣的辛苦與慘烈……我只覺心痛陣陣襲來,手掌熨帖上他的身體緩緩遊走,彷彿那些傷口便猙獰著在我掌下,肆意糾結著,折磨著他的生命,一時很是痛惜,很是不安。“你……從未告訴過我這些!”
“告訴你作什麼?”他見我一臉計較的小女兒情態,啞然失笑,伸手戳了戳我的鼻尖,眼中盛滿了濃濃的寵溺。“你這樣一個水似的可人兒,和你說這些,豈不是要嚇壞你了?就為了賣弄賣弄這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萬一你受了驚嚇,再不敢與我同床共枕,我豈不是得不償失?虧大了!”
“你——!”我面上登時潮紅遍佈,被他話語中的曖昧促狹擠兌地面紅耳熱,忍不住嗔道:“我若再多說你半個字,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他卻是半點也不以為意,反倒興致勃勃地戲狎起我來,眼中亮的幾乎灼傷了我,“說呀,你就怎樣?”
“……”我猛地推開他便背轉身,再不肯看他一眼。
他呵呵笑了一會,再要湊近頑笑,院子裡卻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我忙抬眼望去,卻見是紋錦慢慢走了出來。
“姑姑!”我忙迎上前去喚了一聲,然後,有些驚詫地發現她眼圈兒一陣紅腫,顯是剛剛狠狠哭過一陣。
紋錦有些赧然地側了側臉,抬手自寬大的姑子袍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便遞了給我,輕聲道:“是她……你母親託我交給你的。”
我一怔,忙伸手接了過來,急急地抖開便看:
“宓兒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