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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厲聞言眸色漸沉,將手裡剝了一半的桃子丟在一邊,緩緩介面道:“假如冒充商山四怪的是同一個人,那人將他們的身形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處心積慮。而且只看了四眼就能記住劍上心法,小歌,這人有多可怕?”
姬燕歌深深地長嘆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決心,發問道:“會不會是沈秋水?”
唐厲一愣,瞬間回過了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小歌,你腦殼總沒有壞吧?就算言語能夠騙人,舉止神態卻騙不過人,這樣皓月清風的武當少俠,他怎麼會殺人?”
姬燕歌心裡也絕不相信是沈秋水所為,聽到這話不禁舒了一口氣,彷彿唐厲說的就是至理一般,稍覺寬慰。
唐厲毫不客氣地伸手順走一塊芙蓉糕吃了,道:“這話你還告訴過誰?”
姬燕歌嘆了口氣,自從聽到“青衣人”一語後,心裡便有個結難解開,托腮悵然道:“就是你啊。”
唐厲一聽,頓時展顏笑開,分明少年人的一派明朗,繼而道:“你想想看,兇手總會用最擅長的手段殺人。譬如你用劍,我會用暗器。你說那康太泰被術法殺死,怎麼會是沈兄?他卻是武當術宗弟子……嗯?術宗?”
術宗!
姬燕歌心中又徒然一凜,忽然間,這些天她腦海裡的無數念頭與懷疑拼成一幅完整的畫面:劍傷,那屍首上兩寸來長的劍傷。
她見過的,那是沈秋水的忘生劍法。
以慢敵快,最是利器。
青衣人,術法和劍法,屍首上的劍傷,那樣的輕功。
姬燕歌心中一陣大慟,恍然似是身在夢中,不知所以。
沈秋水……如非耳聞目見,她至死也不會相信,至今也不敢相信,那個溫然如水、玉竹臨風一般的少年;那個像書生一般纖弱,言語溫存,手執玉簫信口吟詩的少年。
分明那麼溫潤如玉,俊朗而正義坦蕩的人,竟然是那個殺人兇手?
他這般心計深沉、處心積慮,她卻在群豪面前為他作證,甚至痴心妄想,竟想不顧崑崙教法、負盡天下綱常禮矩,差點為他做出貽笑百年的荒唐舉止!
他好,他很好。
唐厲見她臉色不對,不由心疼,忙道:“若真是要奪劍,那天在武林會上他已拿到了黎阿劍,為何還要還你?小歌,你別哭,別哭……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一面拿著小手絹給她拭淚。
沈秋水,你竟一點兒也不愧疚,一點兒也不在乎?只要你開口,黎阿劍給你何妨,寒虯劍給你何妨,什麼都給你又何妨!只要你說一句話,開一開口。
若真是如斯偽君子,難道從一開始,竟已設計好了這個局?
沈秋水。你還想怎麼樣?
唐厲眼前一晃,卻見姬燕歌已脫開他的手掠出客棧外,攔了兩個武當弟子問道:“你們沈師兄哪裡去了?”
那弟子不知緣故,只道:“大師兄和師兄師姐們已回武當去了,這會兒怕是已到雲山渡……”
他的話還未完,姬燕歌已騎著青鹿,向北急奔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大千世界,也許真有一條川叫做忘川。忘川之上,歸息崖的雲煙遊離飄渺,沈秋水策馬漸漸行遠,彷彿即將走入一個紅塵外的天地。
“沈秋水!”
姬燕歌掠下青鹿,使出輕功點花踏葉,轉眼已攔在他面前,凝眸望著那襲青衫隱隱,艱難地緩緩開口:“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
落花有意,流水未必無情。沈秋水見她此刻鄭重非常,只道為了那些小兒女情愫,便道:“姬師妹有什麼話說?”
姬燕歌心下驀地一涼,道:“我來問你什麼,你難道不知?外表像是清高得萬事不沾身,其實設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