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直懸著的心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笨蛋鳳十七居然迷了路,如果不是天樞老人及時找到他,

我醒了。(1)

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又惹得張元寶沒少笑話他。

熬藥的重任理當交給天樞老人。當黑色濃稠的藥終於被喂進連靜宇的口中之時,此時緊張的氣氛才得以緩和。

但是連靜宇卻沒有醒來的意向。才剛剛落地的心又重新被提回了嗓子眼裡。

天樞也不得其解,只是安慰眾人再等等,也許是藥效發揮遲緩的關係。

連服了兩日,眼看解藥就服完了,可是連靜宇依舊死氣沉沉的躺在病床之上。

入夜之後,林杏兒自告奮勇擔任照顧連靜宇的重任,因為他們幾位實在是太疲憊了,張元寶也留下來陪她,好兩個人做個伴解悶。

拗不過兩個小女人,一眾男人都回房睡去了。

林杏兒得到機會,便詢問張元寶北木涼的去處。此時此刻,最應該守在連靜宇身邊的,不是他嗎?

張元寶一向沒有心機,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道出。包括雲陰月的所有惡行,以及北木涼吞下藥的那一刻的痛苦。

林杏兒安靜的傾聽,不時發出低聲感嘆。

連靜宇的睫毛微微顫動一下,如同雨後的蜻蜓翅膀沾了水一般,一滴淚緩緩順著臉頰流向耳窩處。她沒有睜開眼,稍微有點意識的時候,卻聽到張元寶的聲音,她在講北木涼,是他拿他們的愛情記憶換取了她的生命。

痛,比失去眼睛還要痛,比失去生命還要痛。撕裂著她的心臟,抓扯著她的胸口。那樣的痛,痛到骨髓裡,疼到血液裡,浸在四肢百駭裡。

聊得正酣暢的林杏兒和張元寶並沒有發現床上已經有了知覺的連靜宇。

張元寶正講到林傾絕如何決戰藍熊,講到兇險處,林杏兒不由的啊出了聲。

連靜宇安靜的聽著,她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昏睡了幾天,也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為了讓她儘快康復做出最大的努力。

我醒了。(2)

連靜宇安靜的聽著,她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昏睡了幾天,也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為了讓她儘快康復做出最大的努力。

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現在,她發現好真的在哭,這麼多人,這麼多在意她的人。她何德何能讓如此多的人掛心。甚至,甚至當初她傷害過的林杏兒也在為她守夜,照顧她。

她們不是敵人嗎?黑衣的習明興冰冷的林傾絕桃花般的南宮流焰,每個人的臉龐在她面前一一閃現,他們本來分屬於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政治立場,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她付出這麼多。

“為什麼?”不覺間她居然呻吟出聲。細微的聲音傳進張元寶和林杏兒的耳朵裡。她倆對視一眼,忙瞪大眼睛看向病床上的連靜宇,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為什麼?”連靜宇緩緩綻放睫毛,睜開被淚水浸溼的雙眼,淚眼朦朧中看到面前兩張關切的臉龐。“為什麼?”她不停的重複這個問題。她望著她們,她們也回望著她。張元寶呆住了,林杏兒也呆住了。

連靜宇醒了。

連靜宇醒了。

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說著,連靜宇醒了。

“你醒了?”林杏兒最先反應過來。

“要喝水嗎?”張元寶依舊不改老媽子性格。

“我可以看得到你們,我可以聽得到你們說話。我是真的醒了。是不是?”連靜宇的聲音因為長期不曾開口講話的原因有些沙啞。

“是,是,你醒了。你好了。你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