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少年揉揉額發,無語地嘆了口氣。

「你不妨直接去跟紀棗原說,讓她離我遠點。」

「她怎麼可能會答應!」

「那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答應?」

「……」

「離紀棗原遠點……抱歉哦。」

他嘲諷地攤了攤手:「我也做不到。」

……

季圓音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她坦誠了一切,用最誠摯的真心去對待一個喜歡的人,換回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譏諷和嘲弄。

她以前是那麼迷戀謝夏諺對其他追求者如秋風掃落葉般的嚴酷態度,但等到真的落在自己頭上時,才發現原來這麼難受。

或許是大腦的保護機制在作祟,短短几個小時,她就幾乎已經不記得對方說那些話時的語氣和神情了。

但唯獨他的鞋子,季圓音記得很清楚。

因為是和紀棗原的同款。

就是現在門口這雙鞋子。一模一樣。

這一刻,她忽然就意識到,原來他們才是真正混在同一個圈子裡的人。

她以為的不適合,在其他人眼裡或許就是無比適合。

她曾經發誓說自己永遠也不會成為像紀棗原一樣的女孩子。

直到今天才始知,在他們眼裡,其實她才是那個要避而遠之的異類。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或許是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會對她做出的評價。

季圓音深吸一口氣,抹了抹臉上早就全乾的淚痕,換上拖鞋走過來玄關。

而後迎面對上了從二樓下來的紀棗原。

穿著睡衣戴著麋鹿頭箍的青春少女,因為沒打扮而越發顯得清純和秀氣。

對方朝她敷衍地問了聲好:「圓音你回來了啊,高壓鍋裡有媽媽特地給你留的八寶粥。」

「……嗯。」

紀棗原點頭揮手,就要繼續往前走

被她直直堵在了拐彎處。

「怎麼了?」

女生疑惑地蹙起眉頭,「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是忽然想問問你,你每天這麼釣著謝夏諺,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

紀棗原愣住了。

問這句話時,季圓音全程低著頭沒有看她。

厚重的齊劉海蓋住眉毛,還壓下來一大片陰影,看上去就像是日漫裡什麼陰暗敏感的女配角,一抬眼一彎唇都能給人帶來極其壓抑的負面感。

最終她回答道:「問這個幹嘛,我喜不喜歡,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跟我沒關係。但是,跟謝夏諺有很大的關係。」

穿書後,季圓音第一沒有壓抑自己的憤怒和不滿。

或許也是因為擠壓太久,本身就到了要爆發的臨界點。

她低低地冷笑了一聲:「你根本配不上他。」

紀棗原:「……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

女生自顧自的:「他就算喜歡你,喜歡的也只是你在他面前偽裝出來的那副面貌而已,不會長久的。」

「……那還真是太感謝了。」

眼看著紀棗原又要逕自往樓下走,季圓音直接伸開雙臂,再次攔在她面前。

「你能不能主動跟謝夏諺坦白清楚了?我不會再幹涉你們的事情,也不會報復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用這種虛假的方式傷害他了。」

「我傷害他?拜託了妹妹,你搞搞清楚事實行不行,我很無辜誒……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是裝的,你以為謝夏諺就是個任人欺瞞的傻白甜?搞不好他就是喜歡真正的我嘞。」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