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爹,如果您執意讓女兒嫁,女兒,女兒還不如一頭撞死。”燕雲撂下狠話就奔著身子往一旁的案角上撞。

“哎呀寶貝兒你這是幹嗎,你這不是要了孃的命嗎?”燕夫人一把抱住女兒的身子,母女倆抱頭痛哭。

“哎呀你們這是作什麼?我也不想讓女兒嫁過去,可是這親都議了,如今若要反悔,這公府那邊兒,可如何交待啊!”燕老爺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章程,急得一頭汗。

退親是肯定不行的,國公府可不是隨便就能說不的地方。何況事先還收了人家的灰雁。

“都怪你,事先也不問清楚是哪個公子求親,糊里糊塗就把女兒搭了進去……我苦命的女兒啊……”

“哎呀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你別哭了,哭得我頭都大了。”

夫婦二人正吵著,哭得差不多的燕雲靈光一閃:“爹,娘,公府求的是燕府嫡女,這嫡女可不止我一個啊……”

“你是說……鴻兒?”

第二天,公府再度派人來問名,燕老爺很是爽快地就將生辰八字交了上去。

待得七日後,公府前來行“納吉”之禮,男女雙方八字相合,是為吉兆。待得納徽之日,公府備了豐厚的禮物前來下聘,燕鴻還徑自窩在她那小院子裡逍遙自在,絲毫不知自己即將嫁為人婦。

燕府緊羅密鼓地準備辦喜事,燕夫人收聘禮收得嘴都合不攏了。這下可好,送出去一個看不順眼的拖油瓶,得回來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啊,這親事,真是一本萬利。

只有三蟲院御用包打聽伊人姑娘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但那已是“請期”之後了,名份已定,迎親的日子就定在一個月後的六月十八,燕鴻絲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小姐,您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呢?這,這一個月後您就得嫁了。”妙人自打得知這個訊息,嘴上的火氣泡就此起彼伏,一是被老爺和夫人的不公給氣的,二是被自家小姐的不爭不抗給鬱悶的。

“今天這酸梅湯不錯,誰做的?”燕鴻眯縫著眼細品了一口,又眯縫著品了第二口,接下來還準備喝第三口。

“小姐!!!”護主心切的妙人跳腳了。

“妙人,你別急,小姐也許自有主張。”相比之下,伊人就顯得很是淡定。

只是燕鴻下一句話讓她也淡定不下去了。

只聽她家大小姐不慌不忙慢條絲理地來了一句:“現在你們幫我繡嫁衣應該還來得及吧?”

妙人吐血三尺,伊人風中獨立,小姐她自顧自地品著酸梅湯,順便感嘆著:“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

妙人、伊人、可人、佳人四人哀怨地趕製著嫁衣,襲人一頭霧水地繡著蓋頭,燕鴻在軟榻上笑眯眯地欣賞著三蟲院屬五朵金花的手藝。

“小姐,您真的願意嫁給,嫁給那樣一個人麼?”妙人氣哼哼地戳著嫁衣上快成形的鴛鴦,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通。

“小妙妙,就算今日我不嫁,你覺得我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燕鴻湊過頭去看襲人繡好的百合,適時誇讚一句:“手藝不錯。”誇得襲人戳得更帶勁兒了。

“這……女子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早嫁晚嫁都得嫁,何不順了爹的意思,免去燕府的災難。”燕鴻說得雲淡風輕。好歹燕府也養了她十六年,與其等著二孃日後算計她,還不如就依了她這回,好歹嫁過去的人家背景雄厚,估計二孃日後也翻不起什麼浪來。至於所嫁非良人,她倒並不太在意。見慣了這個時代男人的薄倖,對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美好願望,她早已學會不去奢求。

所以,嫁誰都一樣。

何況,這傳說中的痴人三公子,也未必如世人所認為得那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