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裡還是很不情願。

「你不想參政,朕也不勉強,你可以當個閒散王爺。你何苦要去種地?在莊子上遇到危險怎麼辦?」

「能有什麼危險?我現在都成瓷人了,他們把我當危險還差不多,敢碰我一下試試?敢靠近我的都是英雄!」

康熙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偏偏打不得也罵不得。

「近年已經在推廣紅薯、玉米和土豆了。用不著你去種地。」

「我就想去種地,就想培育新糧種,從我三歲時就開始想了,我已經想了十三年了。就不能成全我嗎?」

「你去種地,你的兒女將來比別人矮一頭,你對得起他們?」

胤祜比他還來勁,一說就是一串。

「我怎麼對不起他們?他們有個親王爹,女兒能封和碩格格,兒子繼承爵位就算降一等也是郡王,他們還不滿足?」

「誰敢在背後嚼舌根子,讓他們回來告訴我。回頭我就倒在誰家門口,不訛得他傾家蕩產,我就跟他姓!」

「我還有幾百萬的家產,給他們平分每人也有百萬以上。要錢有錢,要爵位有爵位,他們生來就是人生贏家了,誰有不滿就滾出去自立更生,我還得讓他們啃老?」

康熙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他不在乎自己名聲,也不在意兒女的前途。

什麼都不圖,就圖一句幼時的夢,讓康熙怎麼辦?讓他親手打碎兒子的夢嗎?從三歲起,三歲可以說是不懂事,可如今十幾歲了,該見過的名利早就見過了,他還一心認定要去種地。

親手打碎兒子的夢未免太殘忍,皇后和太子是指望不上的,連娶妻這種事都想隨他便了,還能指望他們?

胤祜這個人嘛,小事上特別好哄。

但是遇到大事又特別固執。

若是扼殺他種地的夢,他就算不出家也會離家出走,正好太子早有帶弟弟逃到海外的心,康熙很肯定,自己若是做點什麼,太子肯定會帶著胤祜出逃海外,再也找不回來那種。

康熙長長地嘆了口氣,突然佝僂了身軀,還是妥協了。

「行吧,朕成全你。但沖喜的事必須聽朕的!」

就算裝病也晦氣,必須沖一衝。

這回皇后和胤祜都沒說話了。

……

凱音布家裡收到賜婚聖旨,十天後就成婚,頓時覺得天快塌了。

讓他們違抗聖旨嗎?

那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們付不起這個代價!

康熙防著他們額外生事,直接送來六個教養嬤嬤,還從宮裡調了二十個宮女太監去凱音布家裡照顧他家女兒。

劉太監不愧是御前紅人,怕那些宮女太監鎮不住,主動提出讓徒弟王小松去坐鎮,康熙大手一揮就準了。

御前太監鎮守在凱音布家裡。

他們即便心存不滿,也不敢在人前表露情緒,要哭也只能在屋裡哭,到了外面半句怨言都不敢說,唯恐給家裡招禍。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想讓女兒裝病也來不及了。

宮裡的人接管了女兒的院子,他們連院門都進不去,家裡的長輩頭髮都愁白了,卻只能幹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凱音布在家中遭了一輪又一輪埋怨。

不但福晉怪他害了女兒,連他阿瑪額娘都在怨他。

短短十天裡,凱音布的辮子白了一半。

好不容易熬到了婚期,凱音布夫妻二人終於見到女兒了,夫妻倆個抱著女兒哭了好一會,一家三口哭成一團。

皇命難違,哭夠了,最後還得送女兒上花轎。

沖喜的事,也喚起了康熙一點良知。

婚事辦得太匆忙,為了給六福晉做臉,特地派了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