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站起來,只是跪在地上,抬頭平靜的看著她:“你出去一下,我還沒換好衣服。”

“哦,好。”

安安轉身推門出去,把門帶上,但留了一道縫。

她從縫隙裡看見法瑟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以為沒人偷看後撐著地面讓自己直起身,有用雙手抓住辦公桌的邊緣,很吃力地站起來。他的腿已經行動不便,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起碼過了六七分鐘才挪回椅子上坐下,然後抽出紙巾擦了擦額上的汗,輕輕吁了一口氣。

“進來吧。”

突然想起洛基離開阿斯加德的時候法瑟摔了一跤,之後幾天表現都很不正常,還向她提出了要親熱的要求。

是因為這個嗎?

因為不想對法瑟產生同情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去查過瑞格竭心症的併發症狀,他只知道法瑟總有一天會死去,卻沒想過會怎樣死。現在離他預料的壽限還有很長的時間,他都已經這樣了。。。

安安在門口站著沒有動。直到裡面的人又問道:“安安,你還在嗎?”她才深呼吸了兩下,重新推開門進去。

“今天工作這麼早就結束了?”法瑟埋頭工作,風淡雲輕的問道。

“嗯。”

“過來有事嗎?”

“沒有。”

法瑟愣了愣,抬頭不解地看著她——一般沒事她都不會來找他。

“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吩咐。”安安連笑容都有些僵硬。

“哦,沒什麼要緊的事。”法瑟想了想,“就是有點累了,你要不忙幫我揉揉肩吧。”

“好。”

安安繞到他身後,雙手放在他肩膀上的瞬間,明顯感到他的肩比以前薄了。但是不管他瘦了多少,病的再嚴重,靠近他的時候,她能聞得到他熟悉的體香,觸控他的時候,她能感到溫暖的體溫。

安安一邊幫他揉肩,一邊看著他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的銀髮,後頸白皙的面板,還有擺在他面前堆積如山像是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書。。。突然又從後面緊緊抱住他的衝動。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她不會去抱他。因為如果現在出手,就證明是她在心理上輸了,而非為了說服他達成協議而做。

“法瑟,放棄南征吧。”安安咬緊牙關,強忍著不只是恨還是同情的哭意對他說。

法瑟錯愕的看著前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剛才你都看到了?”

“在你身體變得更糟糕之前,可以和別人生孩子,讓你的孩子替你完成理想。”

“可是我答應過要讓你當神後,不是嗎?”法瑟轉過身,抬頭看著她溫柔的說道:“如果要子民信服,王儲必須是神後的孩子,如果我現在和別人生了孩子,那你就不可以當神後了。”

“雖然撒加的身體沒有孕育功能,但是你不是說過要讓我進入別的身體嗎?如果換別的身體,那就可以生孩子了對不對?”理智上尋求方法的速度比感情上要快得多,安安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自己都傻掉了。

法瑟愣了愣:“安安,這都是你的心裡話?”

安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她在說什麼,都說了些什麼啊!

“你不要誤解了,我只是假設而已。”

“也是。”法瑟的眼神黯淡了很多,“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你看現在我的腿開始失去知覺,說明病毒很早就擴散到了整個身體,就算取掉心臟也沒用。”

安安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要哭了?”法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有什麼好哭的。放心,你不會看到我死的。”

安安的眼眶泛紅:“哭?這有什麼好哭的,只是不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