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雖然得罪了不少窮鬼,可都被自己給弄得服服帖帖了,沒有什麼人敢於公然反抗。那麼,這個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什麼人呢?他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

劉子豪想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想明白,便回身從牆上拿下一條五連發的美國造老獵槍,隨手拿起一條絲巾,愛惜地擦拭起來。這條老獵槍已經老掉牙了,鏽跡斑斑的,可是劉子豪卻很喜歡它。因為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草原獵人,年年在秋冬兩季,要帶上府上的家丁們走進大草原打獵,打點野味,弄點好皮張,準備過冬。他在心裡盤算著,如果哪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亡命之徒再來府上,老子一定用這條老獵槍打掉他的眼珠子,讓他永世不見光明,看不到這個世界!

劉子豪又忽然想到一個人,便開口說道:“管家,你明天到綠草縣民國政府走一趟,找到府上二老爺、我弟弟縣長劉子文,把咱府上今天發生的事跟他說一下,也算是報個警,讓他多派些警尉和駐兵,儘快抓獲黑衣蒙面人,也好去掉老子的一塊心病啊……”

馬精明抻長了細長的脖子,上揚著一張瘦長的馬臉,小心謹慎、唯唯諾諾地說:“好的,老爺,小人等天一亮就馬上去辦。”

馬精明是小孤山的坐地戶,他三十五六歲的年紀,清朝末年秀才出身,十年前在小孤山開了一傢俬塾。因為他有文化,辦事精明能幹,後來被劉子豪請到劉府做了管家。平日裡喜歡奴仗主勢,乒鄉里。他深得劉子豪和劉家的信任,掌管著劉府的錢財和倉庫的鑰匙。

此時,劉子豪一擺手,馬精明就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正好和端著茶水,新來的王媽走個碰頭。

看見陌生的王媽走進來,劉子豪就把他的大叫驢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心想打雜的女傭不是鄭嘯天的老婆嗎?什麼時候換了人,老子怎麼不知道?於是,他立即把馬管家叫回來,要問個究竟?

要說這麼大的一個劉府,隨便換掉一個小小的女傭,他劉子豪作為一家之主,一般是不應該過問的。

可由於今晚府上出現了黑衣蒙面人,弄得他神經兮兮的,所以便起了疑心,要過問一下。

馬精明剛剛走到門外不遠,聽到老爺叫他,就一溜小跑地回到客廳,畢恭畢敬地、誠惶誠恐地站在劉子豪的面前,前傾斜著細長精瘦的身子,活像一個病態的長頸鹿,問道:“老爺,您還有何吩咐?”

此時,王媽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劉子豪面前的一張八仙桌子旁,給他續上了茶,然後又麻利地退了出去。因為只要老爺在客廳,不管什麼時候,他面前的茶碗就不能斷了續茶。

劉子豪依舊正襟危坐在虎皮椅子上,半睜半合著大叫驢般的眼睛。那顆碩大無比的頭顱,被幾盞蠟燭的紅光映在古銅色的牆面上,呈現出奇人怪獸的輪廓。

劉子豪見王媽倒茶水走了,指著她的背影問道:“這個女人……是新來的女傭吧?”

馬精明見老爺忽然問起王媽,不知道是什麼用意,就點一下頭,試探著說道:“是啊,老爺您看她……是不是很年輕,很漂亮很有姿色呀?”

“混蛋!”劉子豪一拍桌子,瞪著眼珠子,怒罵道:“媽了個巴子,你個邪心八道的狗奴才,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鄭嘯天的老婆怎麼不見了?”

“哦……”馬精明被老爺的震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說:“您說鄭嘯天的老婆趙媽呀,被大太太給攆走了。”

“人家不是幹得好好的嘛,為什麼給攆走了?出了什麼事嗎?”

“您……您還不知道吧?那天大奶奶房間裡面的一串子現大洋忽然不見了,大奶奶就懷疑是趙媽偷的,恰巧那天傍黑天趙媽請假回了一趟家,大奶奶就更加懷疑是她乾的,氣得瘋了一般,就親自到鄭嘯天家把趙媽打罵了一頓。當時,我還勸大奶奶說老爺不在家,等老爺回來再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