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厲害的法寶,就能橫掃人家整一支平南軍。

所以現在只能先在季家住下,把季榮救出來,再想辦法調查周家村的事情。

季家是小門小戶,吃飯講究一家人熱熱鬧鬧坐在一起,雖然此刻季榮不在,全家憂心忡忡,曹氏還是讓人做了不少菜,款待這位十幾年來頭一回見面的外甥。

三人圍成一桌,兩人愁眉苦臉,旁邊還站著同樣愁眉苦臉的老管家和丫鬟。

“山上修煉清苦,你想必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吧,來,試試這個。”曹氏強打精神,夾了一筷子菜給周印。

“多謝舅母。”周印現在吃不吃都沒所謂,不過對方一番盛情,他也不想故作清高。

“二表哥,你說爹爹是否會有危險?”

周印道:“方才我到縣衙大牢走了一趟,他並不在那裡。”

此話一出,曹氏母女都吃驚不小。

“阿印,你到縣衙大牢去過了?”

“你怎知爹爹沒危險?”季貞憐說話,又覺得有些不妥。“表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周印淡淡道:“我隨手抓了個人問,說是連同其他幾個與前朝欽犯有關的,都已經被送到平南軍營集中關押了,暫時應無危險,這幾日我再去看看。”

季貞憐驚呼一聲:“爹爹在平南軍營?”

那顆蛋似乎被她嚇到了,在周印懷裡動了動。

曹氏關心道:“你抓了人問,不會被發現麼?”

“我用了點小法術,他不會記得我向他問過話的事情。”周印不善應付婦道人家,也有點不耐煩了,面上依然不顯,只道:“對方既抓了人,想必是要問話的,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我會去救人的。”

曹氏聽他這麼說,總算有點安心,連連點頭:“幸好有你在,要不我與貞憐也不知如何是好。”又唏噓道:“只可惜當年你哥哥被送去不同的地方學仙法,如今音信全無,他要是知道你爹孃的事情,還不定要傷心成什麼樣。”

腦海裡閃過那個成天跟在他後面喊寶兒的身影,周印沒有說話。

周大郎十多年沒有音訊,興許是一直在門派苦修,不得返家,又或許曾經回來過,只不過沒有與他們碰上面,更有可能的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自古修真之路難如登天,除了修煉路上的種種障礙,還要面對同道的算計,弱肉強食的危險,凡人只能瞧見他們的光鮮,卻永遠想象不到光鮮底下的殘酷。

這天晚上週印依然是以打坐代替睡眠,可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股焦躁,全然沒了以往的平靜心境。

他睜開眼,妖獸蛋也在他旁邊滾來滾去,卻不同於以往想要引起他注意的那種撒嬌耍賴,看起來很不舒服。

周印將手覆上去。

蛋的表層比平日都要滾燙,周印略帶冰涼的手似乎讓它覺得異常舒服,熱度稍稍消退了一些,但也僅僅只有一些而已,到了下半夜,溫度越來越高,簡直像要起火一般。

這是要破殼了?

周印微微皺眉,手沒有挪開。

縱然上面的溫度已經十分驚人。

夜色漸深,遠遠傳來打更的聲音。

蛋殼的顏色也在漸漸發生變化。

原本的灰黑色,彷彿是被灼熱般,正一點點消褪,變淺。

裡面的生命似乎被這股高溫烤得奄奄一息,全沒了平日的鬧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才是最艱苦的,卻也是孵化前的關鍵時刻,曾經有不少妖獸耐不住這種折磨,還沒破殼就夭折在裡面,徹底沒有看見這個世界的機會。

但周印並沒有安慰它。

“你若熬不過這關,不如趁早夭折了好,否則以後也只能成為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