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小學生音樂課上出現的最早的樂曲了,一個童話故事。一朵小黃花,開放在庭院的角落,夏天到來的時候,下了一場雨,小花在屋角默默開放,沒人注意那朵花,雖然它是那麼的努力,然後,花謝了,小黃花的花冠上結出了許多的蒲公英,當微風吹過,風兒帶走了小花兒的孩子,帶著它們去海角天涯。

包四海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吹奏這樣的樂曲,但是他的腦袋裡只剩下了它。

單調的風笛節奏後,一陣流水輕柔般的水琴一層一層的在吳嵐的天空慢慢的響起,接著,樂的和鳴帶著一個又一個希望的節奏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這些演奏者,在這之前從來沒合作過一次,甚至他們都沒提前商量過,但是,這些音樂就是這樣的完美契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坐在崖邊的月光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些節奏,這些音符,他覺得無比舒服,連毛孔都暢通了起來,他想唱,想唱一切愉悅的聲音,於是,他便唱了起來,不是千百年來唱的那首寂寞的歌,此一曲,雖無聲,卻有魂。

榔頭挽起白色襯衣的袖子,脫去他的鞋子,打著赤腳站在地上,他緩緩的伸出手,接住了那些音符,那些歌,接著他旋轉,愉快的旋轉舞動,接著那些快樂的充滿著希望的音符,被他一倍,兩倍,三倍……無限擴大的舞動了出去,擴散到了這個街區,這個城市,這城市的每個人的心中。

山崖下的劉君他們是第一個感受到第一波音符的,這些經過千錘百煉的,意志無比堅強的樂盾們,不約而同的撫摸著自己的心臟,找著可以依附的地方,即使是心如寒冰的易兩也緩緩的扶著身邊的大樹,慢慢的蹲下,他的心啊,被揉碎了,剎那之間,被無聲的歌,看不到的舞,還有那些虔誠奏樂的樂者的心的鳴揉碎了。一遍又一遍的因為感動,激盪,扯拉,它破成無數的碎片,不斷的破碎,不斷的粘合,但是這種觸及心靈的演奏,並未帶給他任何憂傷的感覺,他只是感受著那些樂帶給他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撫慰,於是,從未哭過的易兩嚎啕大哭,充滿委屈。

靈堂裡,琴汐冠最先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音波,他慢慢站起來,撥開人群跑到院落裡頭,他看著遠處的高處,當然他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他卻真實的能感覺到,他就在那裡,就在那個人不遠處,他看著他奏響這一支心的歌。

“吱吱……為什麼,是這樣一首歌?”他嘆息著,接著帶著對樂者的尊重,雙手垂下,默默傾聽。

孩子們停住了嬉戲的腳步,他們到處觀看著,尋找著,這麼美好的音樂,到底是從那裡傳來的,孩子們的心靈是最乾淨透徹的,於是他們最先聽懂了。

那些花兒也懂了,尤其是那些開放在屋角的不起眼的小黃花,第一次被如此讚頌,於是,花開放了。

孩子,花兒,大人,鳥兒,老人,風兒,全城……的時間突然靜止了,那些音符緩慢的擦洗著人類的心,穿透,淨化著。

吳嵐郊外的一個普通機場,一架民用飛機緩緩的停在它的跑道上,方真慢慢從開啟的機場門裡走了出來,當他接觸到吳嵐的空氣那一剎那,他笑了。

“歡迎曲嗎?”他慢慢走下懸梯,向著某個必定要去的方向走去

那首曲子,時間並不長,只有短暫的三分二十多秒,但是,那之後的幾百年,它一直是一個傳說,因為,再也沒有一首曲子能超越它了。後輩們在歷史書上這樣描述:“有人說,完美的音樂能抓住心靈,但是那一支崖頂歌,卻抓住了命運,緊緊的抓住後,又不屑的拋開它。”

“悅兒,恭喜你,這一次,你真的放開了。我想,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教給你了。“月光衝魚悅笑了下,擁抱他。

此刻,魚悅的眼神無比清明,以前那些帶著利劍一般的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一種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