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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容容。&rdo;他說，&ldo;咱們三個是一道長大的，你大可不必事事都與我算得那般清楚。&rdo;

&ldo;我是幫了阿易不少。&rdo;他繼續，&ldo;但那都是我力所能及，能幫一把則幫一把的忙。在我看來，這是應該的。&rdo;

江容沒想到他會把話題直接挑破，一時也愣在了那。

好一會兒後，她才回神低聲道：&ldo;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太麻煩你。&rdo;

&ldo;我說了，那些根本算不上麻煩。&rdo;他還是這句話，&ldo;倒是你非要與我這麼生分，才叫我覺得麻煩。&rdo;

&ldo;我……&rdo;這麼多年的隱秘心思被直接說出來，江容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是的，長久以來，她都希望能和原隨雲算得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最好不要欠他什麼。

至於原因，那當然是出於他將來可能會黑化的擔憂。

她覺得這擔憂有據可依，畢竟她是看過書的。

可在這麼想的時候，她卻忘了，對她如今身處的這個世界來說，她穿越之前看過的書，才是毫無根據的虛幻。

江容沉默了。

原隨雲看著她垂下的眼睫，目光停頓良久，方才接著道：&ldo;我知道，我不姓江，於你和阿易，我始終只是個外人。&rdo;

江容聽到這裡，總算出聲反駁：&ldo;不是的，我哥把你當最好的兄弟，我也把你當朋友的。&rdo;

&ldo;那你總是對朋友這般客氣，朋友也會傷心啊。&rdo;他輕聲道。

後半句說得太輕太輕，幾乎要被夏夜的風聲蓋住，但江容還是聽見了。

她低下頭，目光落到他二人腳尖之間，道：&ldo;……對不起。&rdo;

其實原隨雲要的從來就不是道歉。

或者說，他並沒有想到自己說完之後，她的反應居然是跟他說對不起。

他笑了笑，同時伸手伸手撫過她的發頂道：&ldo;我不是怪你。&rdo;

&ldo;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不要總把我當成一個不太重要的熟人。&rdo;

江容原本就被他說得有點難過，再聽到後面這兩句，更加慚愧。

這一次她沒有再說對不起，而是鄭重道：&ldo;我明白的。&rdo;

兩人結束了這場談話，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說的這些話，這天夜裡，江容久違地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她記得原隨雲送她的第一件禮物，是一隻象牙鬼工球。

那隻象牙鬼工球雕琢精細，層層皆不同，最妙的是，把那裡外六層分別轉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後，中心處恰是一枚月牙。

可這麼精巧漂亮的東西，江容卻沒有真的拿出來玩過幾回。

原隨雲問過她，是不喜歡嗎?要是覺得不夠漂亮，他家裡還有一個七層的，可以帶給她。

江容說不用了，她對這東西本來就興趣不大。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胡說八道，她還把這個象牙鬼工球找了出來，說可以還給他。

原隨雲當然沒有要。

他說送都送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很失落的。

就算他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少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把那樣珍奇的物件送人的。

再後來，他就不會再送類似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