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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幾人坐在畫舫上, 順著水流一路緩緩向東。

還未行多遠, 她就看到了前方懸著無數金紅燈盞的雲臺。

&ldo;那位李師師姑娘，便是要在此獻舞嗎?&rdo;林詩音出門出得少，對這些京城八卦不算太瞭解, 這會兒問起來, 語氣裡尚帶著不確定。

&ldo;霽月樓的小二是這麼告訴我的，說是張員外一擲千金，只求佳人一舞。&rdo;江容點了點頭, 如此答道。

&ldo;那她的舞姿想必極美。&rdo;林詩音又道。

這個問題江容就沒法答了, 因為她也沒見過。

她本來想說，李師師跳舞美不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 這必定也是一位大美人。然而還沒開口, 坐在她們左手邊的江易忽然先接了話。

江易道：&ldo;我這兩天也聽一些來往鋪中的客人們說起了這事。&rdo;

&ldo;他們說這位師師姑娘輕易無法請動，張員外為了她這支舞, 擲出千金，實則是用來救濟城外災民了。&rdo;

&ldo;據說是等救濟災民的粥棚全搭建好，開始施粥了, 師師姑娘才松的口。&rdo;

江容：&ldo;哇，人美心善。&rdo;

林詩音也很感慨：&ldo;原來竟是如此。&rdo;

他們這艘畫舫上聊這個，隔壁白天羽和李尋歡自然也聽到了。

白天羽見縫插針地扭頭加入話題：&ldo;要是不美，今日哪會有這麼多人聚在河上，只為看她一眼。&rdo;

他自覺找了個可以跟他們一起聊下去的話題，說完還頗有些自得，結果話音剛落，原隨雲就放下酒盞笑了一聲。

原隨雲道：&ldo;都說神刀堂主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風流才俊，我原先還當是江湖傳言有誤，沒想到半點沒有誇張。&rdo;

白天羽：&ldo;???&rdo;這人是在嘲諷我嗎?

當著他心心念唸的惡人谷霸王花的面，他倒是想反駁兩句，奈何憑他的過往事跡，要想反駁風流二字，還真有點困難。

至少他搜腸刮肚，都找不出什麼立刻洗刷風流之名的話來。

最後他只能把對方一起拖下水，道：&ldo;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罷了，否則原少莊主今夜何必來遊這汴河?&rdo;

原隨雲聞言，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旁的江易聽了，忍不住解釋道：&ldo;隨雲其實對花魁跳舞興趣不大，他純粹是陪我們遊河。&rdo;

白天羽：&ldo;……&rdo;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身側的義弟馬空群卻忽然出聲提醒大家，雲臺已近，李師師就該出來了。

眾人聽他這麼說，忙各自放下手中的酒水瓜果，坐穩抬眼朝雲臺方向望去。

說是近了，但其實尚隔著十幾丈距離。

夏夜的汴河上水氣濛濛，頗有仙霧繚繞之感。而他們眼前的雲臺，就處在這片繚繞仙霧之中，臺上鋪了鳳仙花瓣，臺下水中，更有這兩日才被移植來的大片菡萏圍繞。

也因有這些菡萏，畫舫行到這一塊區域時，速度愈發地慢，正方便他們欣賞美人起舞的絕妙場面。

不過此時此刻，美人還在錦簾深處，一派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

錦簾之外，只有分成兩排的十個歌姬，正兩兩相對而坐，用古琴奏著不知名的動聽樂曲。

江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見識太淺才不知道這曲子出處的，便靠過去湊到林詩音耳邊悄悄問了一句。

結果林詩音也搖搖頭：&ldo;我亦不曾聽過，想來是師師姑娘自己譜的曲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