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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茯苓不敢遲疑,立刻出去辦。

茯苓端著水和棉布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越昇利落的拿起一把薄如蟬翼的利刃靠近青楓,茯苓倒吸一口涼氣,握著水盆的手緊了緊。

刀鋒剛靠近青楓的臉,她忽然叫道:“等等。”

越昇手一頓,眼裡升起一股怒意和不耐,但握著刀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把東西放下,茯苓你出去。”

茯苓急道:“主子,奴婢可以留下來幫……”

不等她說完,青楓厲聲呵斥道:“出去!”

青楓看也不看她一眼,茯苓沒有辦法,只能將水盆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慢慢退出門外,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主子纖細的手緊緊的抓住木椅的把手,聲音也不如之前有力,“繼續吧。”

門最後還是不得不合上,茯苓的手不能控制的抖了起來,茯苓退後幾步,將兩隻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輕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

“啊——!”

屋內傳來一聲極其痛苦而又努力壓制的叫聲,茯苓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想到那一把把利刃劃過血肉的感覺,剮面……難道真的要用刀子生生割臉上的肉麼?茯苓蹲在冰冷的石階上,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過久,或許只是半個時辰,或許已經半天,茯苓靠著石階默默的等著,不斷想象刀鋒劃過皮肉,血肉模糊的景象,她覺得自己快瘋了的時候,越昇的聲音終於響起:“外面的人進來。”

茯苓僵了一會,下一刻立刻站起身子,推開門衝了進去。

茯苓剛進入屋內,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那盆清水已經變成了褐紅色,沾滿血跡的布條也扔了一地。

“主子?!”青楓被放在屏風旁的軟榻上,茯苓跑過去一看,主子已經暈了過去。

“給她換件衣服。還有,把所有鏡子都收起來,別讓她看到。”說完越昇收起桌上的牛皮卷,走了出去。

直到越昇離開,茯苓才敢細看軟榻上的人,青楓臉上包著厚厚的棉布,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看不見出她的臉色,也看不到她剛才到底受了什麼苦,只是她的衣領上全是血跡。茯苓抖著雙手輕輕的握著那雙曾經羨煞旁人,此刻卻滿是傷痕的纖纖玉指,哽咽道:“主子……您……您這是何苦?”

茯苓一直守在青楓身邊,好在晚膳的時候,她總算醒過來了。青楓坐直身子,伸手碰到自己臉上纏繞著的棉布,手頓了一下,又緩緩放下,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每次換藥的時候,主子從不讓她在一旁,一開始的幾天,茯苓還會聽到主子極力隱身下發出的呻吟,後來便漸漸的沒了聲音,只是主子手指上的傷痕一直都沒有好。在這樣重複的煎熬中三人度過了平靜的十幾天。

時光不會因為任何人停滯,春的腳步也如約而至,陽光消減了初春的寒意,讓冷了一季的萬物漸漸煥發生機。

青楓如往常那樣靜靜的坐在院子裡,手中握著這次日子以來終日不離身的暖玉,輕輕的撫摸著。那塊暖玉是樓相送給小皇子的,後來一直帶在皇子身上,入殮前,主子把暖玉解了下來,帶在身邊,時常拿出來看。

平日裡,除了給主子換藥,越昇大多數時候,都獨自待在房裡,或者是因為今日天氣好,他竟也在院子裡坐著,從一個小瓷瓶子裡倒出一隻拇指大小,雙眼猩紅,通體碧綠的蟾蜍。茯苓在越昇屋子裡見過它一次,那是越昇來這的第一天。那時他給她列出了長長的藥單子,裡面不乏很多珍惜名貴的藥材,好在御醫苑裡藥材豐富,很快備齊了,她把藥材送到越昇屋裡,就看到他把那些名貴的藥材,都用來餵了那隻蟾蜍。

那蟾蜍剛從小瓶子跑出來,就乖乖的趴在越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