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承靜雲,熬完一頓是一頓,捨得孩子套著狼。

絕食的第一天,度了一天像一年,頭腦虛得很全面,走路飄飄似神仙。

絕食的第二天,遊承靜餓到心裡發慌,四肢發軟,頭腦發矇,嘴裡發饞。

絕食的第三天,抗議如火如荼地如時進行,遊承靜拼死拼活地拼命自殘,吳舒晨無情無義地無動於衷。

絕食的第四天,拍廣告,片場對著一隻到處溜達的金毛犬恍惚了好久,心說這大雞腿,怎麼還長腿?

第五天就胃疼到休克,給強制抬醫院了。

夢境裡,驀然回首,燈火闌珊處,無人在笑。

偏有一陣輕輕的笑聲,在暗裡慢慢地飄,慢慢地落。帶著略微愉悅的上揚,和笑過頭了,累上一累,懶洋洋的調。

漸漸的,漸漸的,成全了一雙很有點散漫的眼睛。迷覷著,緊盯他,看上去不怎麼好惹。

而他彷彿是已然惹毛了他。

遊承靜一臉惶然。眼見對方那隻手從自己的面頰一路遊走,直到眉眼以上,用力一攀,遊承靜只覺頭皮一緊。

葉漫舟陰沉著臉,頷首往他,“還在躲我?”

遊承靜虛弱道:“你管我”

“就這麼怕我?”

“誰怕你”

“你以為你把自己餓死就能躲過去?”

“你搞錯因果關係”

“掙扎了這麼久,你為何不能遵從內心?”

“掙扎了這麼久,我只為了遵從內心”

“可你真清楚自己的內心是什麼?”

“我當然”

他啟齒未決,卻被對方一根手指輕輕抵在唇畔。

葉漫舟笑了笑,俯身低語:“遊承靜,其實我一直清楚,你的內心是”

遊承靜咬緊牙關。

——對方猝不及防捧出一大盤金光燦燦的炸雞,他微微一愣。

“你的內心是這個。”

遊承靜眼看葉漫舟捧著一大盤炸雞逼近自己,歹毒一笑。

“胖死你,華盛第一美就是我了。”

遊承靜滿面驚恐,卻是無路可逃,只得淒厲慘叫:“葉漫舟不要啊!不要炸雞——”

病床前,三人眼看遊承靜昏迷在床,嘴中囈語連連。

朱穆空把耳朵湊近他唇畔,努力識別。

“嗚要葉漫舟”

朱穆空猛抬頭:“要葉漫舟?哥要葉漫舟?”

洪禮清十分愕然:“確定?”

朱穆空又俯首。

“嗚炸雞”

朱穆空再抬頭:“急啊!哥很著急!”

三人面面相覷,紛紛難以置信。卻見遊承靜雙目緊閉,嘴唇微動,面白如紙的臉龐上顯有一絲輕微的猙獰,只叫人不忍直視。

李明望沉痛問道:“誰有葉漫舟手機號?”

洪禮清默默走出房間,播出一串號碼,忙音響了好一陣,最後關頭才被接起。

接通的三秒,持續安靜。

他清清嗓。

對方一聲渾懶不耐:“誰。”

洪禮清禮貌問候:“你好啊,請問是葉漫舟先生麼?”

“你誰。”

“葉先生你好,我是洪禮清。”

“什麼清。”

“洪禮清,洪水的洪,禮貌的禮,清白的——”

“不認識。”葉漫舟打斷他,一副要掛的意思。

洪禮清趕忙道:“遊承靜你認識吧!”

那邊像一下頓住。

“我是他隊友。”

“”

“想起來了麼?就是那天彩排的晚上,我和承靜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