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山風一閃而過,她說話間,彷彿想起了自己在洛都等著楊宗志回來,一等便是好幾個月,又想起自己在點蒼山的山門口等著他,一等又是十年之久,如何不是日思夜盼,分毫不得安寧。

索紫兒在一旁輕手輕腳的扶著楊宗志,聽得頻頻點頭,嬌氣的嗯嗯了好幾聲,楊宗志回頭笑道:“你嗯嗯個什麼?我又沒有什麼大礙,你總是這樣攙扶著我,手下弟兄們看見了,算什麼樣子?”

索紫兒努了一努自己尖尖的瑤鼻,潔白的小臉微微綻放,朝著楊宗志討好的亂眨眼,堅持的道:“我才不會放開你了哩,昨天夜裡本是我去向筠兒姐姐她們求情,才讓我來照顧你,可是你偏偏就是昨夜裡受了這麼多傷回來,你回來的時候我看著可是嚇死了哩,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我現在想想還是後怕,你昨夜受的傷,自然也是我來負責,你傷好之前,我便一直這樣攙著你,看你還要不要丟下人家自己跑出去了。”

楊宗志聽得搖頭苦笑,這小公主執著的個性,他算是領教的多了,她為了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小時候欺負過她,不辭辛勞的跋涉千里跑到滇南,抓了所有姓風的來拷問。而且昨夜自己身上沾滿的可都是吐蕃人的鮮血,都算是她的族人,因此這樣的話題便想轉過不提。

何淼兒湊身向前,低低的聲音道:“你……你傷的重不重?我來看看好麼?”嚴格算起來,她昨夜跟著楊宗志出去,楊宗志負傷回來,她自覺自己才應是責任重大,只是筠兒她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斥責,她心頭有些惴惴不安,說話的聲音便小了許多。

楊宗志等人聽到這小小的說話聲,一起轉回頭來,楊宗志看見何淼兒羞怯的垂著頭,時不時又忍不住抬頭來倪視自己,那目光中透出的全是害羞和嬌媚,他哈哈一笑,歡暢的道:“淼兒,你沒事了?”話剛說完,下面一個軍士大聲稟告道:“少將軍,少將軍,忽日列開始拔營啦……”

巖壁上眾人聽得心頭都是一喜,暗自都在想:“看來忽日列已經得到訊息,知道自己在勃令驛的糧草大營被人奇襲。”楊宗志縱聲道:“好!好得很!”他沉吟了一下,接著又道:“眼下忽日列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他率著大軍返回匹播城裡重新安頓下來,再圖後招,要麼嘛……他心狠一些,便率著八萬大軍直撲勃令驛,找那些破壞他糧草的南朝大軍決一死戰。”

何淼兒伸出小手,在楊宗志右臂上的傷口處仔細檢查了好一會,見傷口都不算很深,現在已經結了痂,才放下心來,介面道:“我若是忽日列,必定選擇後一條路,他在吐蕃國當久了霸王,怎麼會任由外人又是偷襲他,又是燒他糧草,這口氣他如何能夠咽得下?”

楊宗志收回自己的手臂,搖頭道:“這可不一定……”秦玉婉在一旁束著小手,脆聲道:“今次忽日列沒有攻下邏些城,反而吃了不小的虧,他雖然沒有損兵折將,但是也挫了銳氣,而且他對我們這路援軍的虛實將信將疑,必定會想找個安穩的地方駐紮下來,摸清我們的虛實之後,再定計策。”

下面的軍士著急的看著山壁上的少將軍,見他彷彿不慌不忙的與人說著話,忍不住又大聲呼喝道:“少將軍,大夥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咱們怎麼辦?”

楊宗志抬頭凝視不遠處的山坡上,連綿起伏的黑色軍旗,低頭向下面喊道:“讓大家都等著吧。”

……

第二日一早,忽日列果然開始拔營起寨,他此次帶來了八萬大軍,可謂傾巢出動,而且更是隨軍準備了很多攻城的軍械,因此就算他得到了訊息,想要火速退軍,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準備妥當的。

忽日列大軍黑壓壓的緩緩退下金頂的山坡,楊宗志便率著手下軍士遠遠的跟隨著,出了山谷不遠,來到金頂的山腳下,邏些城內嘭的一聲城門大開,從城內衝出一隻上萬人的軍隊,軍甲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