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麼一句話,第三日的早上,那叫張郎的男人,便這般離去了。

見分別了好多年的大兒子又這般離去,堂屋裡的老太太便再次抹起了眼淚,而老頭子卻只是瞥了一眼男子離去的背影,卻又將目光轉向了那緊閉的大門,既然已經知道了大兒子的打算,去縣城就能見到,沒有什麼好傷懷的,可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的少年郎,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那可是將來要一飛沖天的人物,可不能因為這般的打擊便沉淪了下去。

一家人原本以為中年男子離去,少年人心中的死結便會化去,到時候少年人自然就會出來,可不曾想,從早上到中午,房門仍然沒有開啟。

同樣已經三天滴水未進的王氏來到房門口,然後輕輕的坐下後,便獨自一人自言自語的嘮叨了良久,從少年人呱呱落地說起,在說道小年人小時候的淘神時,即便現在,王氏的臉色都會帶著許些無奈,說到了小年人考上秀才時的欣喜,說到少年人成為舉人老爺後的如夢如幻。

從中午,一直說到了晚上,可是那房門始終沒有開啟。

而直到此刻,一家人才突然意識到,少年人心中的死結,似乎並不僅僅只是張郎一人而已。

第四天,到底還是驚動了老夫子,拄著柺杖的老人家來到門口後,開口就是一頓痛罵,甚至拿著手裡的柺杖砸了門,最後老夫子的柺杖都被砸成了兩半,可房門卻仍然關得嚴實。

氣急攻心的老夫子最後是被一家人抬著回去的,此刻,已經哭成了淚人的張霞就撲在門口哀求,只求少年人能夠出門吃頓飯,哪怕就是說一聲話也是好的。

不過,就算在小姑姑的絕望哭泣中,房門仍然不曾開啟。

第四天的夜裡,整個張家已經籠罩了一層陰雲,此刻的老太太已經不在關心她離去的大兒子了,而是開始哭泣自己可能會白髮人送黑髮人,哭泣自己可憐的大孫子可能會想不開。

深夜,無人注意的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慢慢的來到了緊閉的房門口,面對那緊閉的房門,臉色帶著許些不自信的女孩子輕輕坐了下來,似乎怕人發現自己來這裡一樣,女孩子顯得很是小心翼翼的朝著堂屋看了一眼,漆黑一片,見沒有人能注意到自己,女孩子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儘量壓低了聲音,女孩子甚至都懷疑屋裡的人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可她心中壓抑了太久的女孩子還是慢慢開口道:

“本來,我只是一個外人,我是沒有資格說話的,可就是想說些什麼,不然,就覺得心裡頭壓抑的難受。”

既然已經開啟了話匣子,劉蝶兒也就慢慢平靜下來,稍稍嘆息一聲,輕聲道:

“我是個外人,來到你們家一共也沒有幾天時間,我就說說我這些天自己的感受吧,我很笨,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就淡淡我看到的,總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麼,你把自己關在屋裡,無非是心疼你孃親,怕你孃親看到那人會難受,可是,你卻沒有看到前兩天你孃親在看那個人的時候,眼睛亮的嚇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孃親那樣的眼神,一閃一閃的,就好像,好像,反正我也說不明白,但是啊,那眼神肯定不是悲哀的。”

自顧自的說這話,劉蝶兒卻突然聽到屋裡有了輕微的響聲,嚇了一跳,可在仔細聽,卻什麼都聽不到了,稍稍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劉蝶兒這才繼續道:

“我覺得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就好像我,你和你大叔來我家裡的時候,等你給我爹孃說只要我嫁給你大叔,然後就幫我弟弟瞧病,就讓我兩個弟弟進學堂,我爹孃幾乎是硬推著把我推出了家門,好像生怕你們不願意要我一樣,和你們一起坐在馬車上回來的時候,其實我是傷心的,總覺得爹孃為了弟弟,就可以毫不在意的把我推出家門,不過還好,我遇到的是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