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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孫繁衍,歷來是皇室的頭等大事。與康熙帝晚年時兒孫加起來共一百多人的浩蕩局面相比,如今皇宮的阿哥所就顯得太冷清了。
寤生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她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且由著那渾小子折騰好了。只是聽說弘曆倒是真寵春喜,雖說春喜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只被封了庶福晉,但是讓那些比她小卻比她先入府的格格們靠後了。寤生無奈地輕嘆:只希望那渾小子的真心能更持久些。
腦海中轉瞬間有什麼一閃而過,她猛然想起來似乎就這兩年後宮還會添一個阿哥,生母就是謙嬪。
眉心緊蹙,絹子被無意識地緊攥在手心裡。然而片刻之間,不知想到什麼,手指漸漸鬆開了,面色也終是轉入了正常。
“咳咳咳……”喉間有些發癢,她忙用絹子捂住嘴,忍不住猛咳起來,“咳咳……咳咳咳……”
“怎麼咳起來了?”胤禛剛進了屋,聽到動靜兒,幾步進了裡間來,就見她伏在榻上咳得快喘不上氣。
“咳咳……沒、沒事……咳咳咳……”
“快,水1胤禛轉頭見丫鬟已經將水端了來,忙伸手接過,一邊撫著她的背心幫她順氣,一邊將茶杯遞到她唇邊,“快喝幾口茶壓壓1
寤生接過茶杯灌了幾口,才感覺好受些,又過了許久才終是止了咳嗽,卻已經累得渾身無力。
胤禛將她半抱在懷裡,心疼得不行,眉心緊鎖,語氣卻是十分柔緩:“這會兒可好受些了?”
寤生點點頭,偎在他的胸前,努力地笑了笑:“嗓子突然有點癢,就咳起來了……別擔心。”
“累了嗎?”胤禛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輕聲問道。
眼前有點發黑,寤生閉上眼:“有點兒。”
“那就睡一會兒吧。”胤禛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別走……”寤生努力想睜開眼再看看他,卻發現眼簾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撐不開。
“我不走,我就這樣抱著你。”
寤生聽到這話,唇角勾起一抹柔和淡然的笑意,滿足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胤禛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這才小心地將手伸進枕頭下,摸到她方才慌亂中偷偷塞入的絹子拿了出來。待將絹子拿到眼前,只是一眼,就令他全身涼透,腦中“嗡”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石青色的絹子上沾染了一團絳紫,還有淡淡的血腥氣。
手指顫抖地將絹子緊緊攥住,他閉眼深吸了口氣,轉頭低聲喚侍立在珠簾外的丫鬟進來:“快去傳太醫來。”然後復又將絹子塞進枕頭下,將熟睡的寤生平放在榻上,為她蓋好被子。
太醫來請了脈,仍是說氣血嚴重虧損,導致血不歸經。胤禛看了一眼太醫開得方子,發現比往常的藥量大些,心裡便是一沉;又說到她最近有咳嗽之症,太醫又多開了兩味不相沖突的清肺的藥。
之後的兩年,寤生的身體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在園子裡散一會兒步;壞的時候只能臥病在床。
胤禛除了比從前更加勤勉辛苦的處理朝政,偶爾閒暇就過“茹古涵今”來看她。幸好離得很近,路途中並不費時。
十一年二月弘曆被封為寶親王,弘晝被封為和親王。一個多月後,齊妃李氏病故。當時寤生正纏綿病榻,聽到這個訊息愣怔了半晌——她實在記不清歷史上的李氏究竟是哪一年去世的,但似乎並沒有這麼早,難道歷史在這裡有了一丁點兒的改變麼?
也不知是否是被這件事觸動,寤生想到了婉媞身上——歷史上雍正的女兒都是早夭的命運,也沒有婉媞這個女兒,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當年濟藏方丈不是說過只要將婉媞充當男兒教養就能化險為夷永保平安麼?”胤禛摸著她的發柔聲勸道,“所以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