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站在他們視角,如果站在當地人視角,有皇子坐鎮,也說明大唐對此地的重視,能進一步凝聚人心。

李曄笑了笑,“你若不願去,朕不會勉強。”

沒想到李祤當即拜倒在地,拱手道:“兒臣願往!”

李曄欣慰的點點頭,目光又落到遂王李禕身上,此子性格溫和,為人持重,不像李裕和李祤那般咄咄逼人,與幾個年幼皇子關係頗佳,在長安風評也不錯,“五郎,朕有意派你去昆州跟隨張承業如何?”

李禕想也不想,拱手道:“兒臣謹遵父皇之命。”

“很好,大唐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俊傑都在為國家出力,你們身為皇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你二人去西州和昆州,不得干涉軍政大事,多看多學多做,勿令朕失望。”與其讓他們待在長安內訌,還不如放出去。

是龍是蟲看他們自己。

而且,脫離長安和自己的影響,還能看到他們的真實品行。

李裕不是這般露出馬腳的嗎?

“兒臣必不忘父皇教誨!”

李祤激動,李禕面如止水。

李曄收斂臉上的笑容,對一旁的薛廣衡道:“傳王師範來見朕。”

這場戰爭到了收官的階段。

唐軍收復淮南,兵鋒推入淮北,對朱溫的震動可想而知。

李曄不信朱溫還敢跟自己在淮西耗下去。

這幾年動輒大戰,百姓負擔極重,淮西是塊硬骨頭,舞陽之後,全是梁軍的重鎮,現在的唐軍還沒有能力啃下這些硬骨頭。

淮南唐軍雖然大勝,但自身傷亡也是巨大的。

壽州一戰,王景仁四萬大軍崩潰,但六萬唐軍直接間接四萬近一萬七千人,傷殘者不計其數,連黑雲長劍都都陣亡四百人,輕重傷三百多人,韓彥釗的宣翕輕騎折了一半,劉知俊的一萬八千天策右軍,只剩下八千人有戰鬥力。

這便是強攻的代價。

傷亡之大令李曄一陣心疼,這些冰冷的數字之後,全是大唐的熱血男兒。

所以壽州的血戰不能再次出現在淮西,至少現在不能。

汴梁只是現出頹勢,並未呈現敗亡之象。

用力過猛傷及自身。

過不多時,王師範入內,“陛下,鄂嶽、宣翕、江西糧草已經供應不及了。”

李曄一陣苦笑,今年的秋糧還在收割中。

王師範也苦笑起來,“這兩年,我軍從淮西到淮南,一直侵襲不斷,雖是小規模,但也耗費糧食,現在攻陷整個淮南,流民、降軍也需要糧食賑濟,若不是李神福將軍迅速平定淮南,只怕我軍也堅持不住。”

關中的糧食也運送到唐鄧前線,成都倒是有糧食,不過短期內也運不出來,李曄也沒打算運出來,東西二川,松維、雲南全都指望這些家當。

李曄長身而起,“不如朕寫信跟朱溫罷兵言和如何?”

朱溫在唐州城下也是損兵折將。

王師範勸阻道:“陛下不可,我軍若是主動言和,恐怕朱溫以為我軍膽怯,還會加強攻勢,不如陛下邀朱溫會獵於魯山!”

李曄一拍額頭,暗道自己糊塗,朱溫什麼人?得寸進尺的傢伙,越是退讓,他就越是兇殘。

現在是自己優勢,要求和的是朱溫才對。

“朕糊塗了,傳令陝州杜晏球、虢州孟方同,進兵汝州!”

有些人就是賤骨頭,你不打疼他,他都還以為你真的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