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老臣有大事啟奏。”

自攻下洛陽之後,只要有張全義在的地方,就絕不會有張浚在,這麼多天,張浚一直躲躲閃閃,沒什麼機會跟李曄見面,現在終於逮到一個機會。

李曄恨不得一口老血噴他臉上,“你有何大事?”

說話之間,還是讓親衛放他過來。

張浚眼珠子轉了轉,先對李曄施禮,再對張清嬋施禮,卻不肯言語。

張清嬋會意,斂衽一禮:“臣妾告退。”

待張清嬋走遠之後,張浚才道:“如今陛下收復關中、山南西道、興唐府,大唐中興有望,國事千頭萬緒,三省六部不可廢,老臣懇請恢復。”

三省六部去年才完成改制,不到一年又恢復,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

看著張浚忽閃忽閃的眼睛,李曄心中一動,莫非這廝是來求官的?

別看他一口一個老臣的,實際上現在還是白身。

當官都是有癮的。

想當年人家可是昭宗面前的紅人,出將入相,意氣風發,提著唐廷最後的家當去打李存孝……

不過話又說回來,唐軍攻破洛陽,張浚功不可沒,李曄雖然厭惡,但無法否定其功勞。

如今怎麼安置他,又成了一大難題,總不能有功不賞吧?

下面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李曄也不想廢話,“三省六部暫不可復,張公有功於大唐,朕心知之。”

張浚厚著臉道:“陛下日理萬機,老臣於心不忍,只能不惜老邁殘身,為陛下分憂國事。”

望著他一臉的誠懇之色,李曄差點要吐了,這人臉皮要多厚才能說的這麼坦然?

“張公想任何職?”李曄實在想不出把他安哪。

張浚胸膛一挺,“陛下求賢若渴,老臣不才,略知文武之事,陛下自有公斷。”

也不知道他這自信是哪來的。

這種人才只能往外面推,若是留在朝中,將來又是一大禍害。

李曄盯著張浚看了很久,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直到張浚咳嗽兩聲,“陛下?”

這人才幹是有的,至少忽悠人的本事,絕對數一數二,當年孤身入平盧,說服平盧將士轉向朝廷,背刺黃巢。

李曄靈光一閃,“忠義堂左使。”

這下輪到張浚愣住了,忠義堂跟政事堂差距有點大,“這……”

李曄越想越覺得靠譜,“方今天下大亂,刀兵四起,亂臣賊子遍地,四方藩鎮不服王化,士民只知節度使,不知朝廷,綱紀敗壞,禮儀淪喪,忠義不存,忠義堂左使,意在教化人心,使天下人皆知忠義,皆心向我大唐!”

說白了就是在天下各地設忠義堂,組建一個完整的敵後輿論體系,教化人心,使之心向大唐。

李曄拍了拍張浚的肩膀,“此事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任之,張公天縱奇才,當不負朕,不負大唐。”

高帽子扔過去,張浚眼花繚亂,不過官迷就是官迷,心中執念不放,“不知忠義堂左使是幾品?”

李曄笑道:“忠義堂乃是秘事,不可宣之於眾,他日大唐一統天下之日,張公必為政事堂之首!”

看著張浚差不多五十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不過李曄顯然低估了張浚對宰相的渴望。

“老、臣必鞠躬盡瘁,不負陛下所託!”張浚兩眼放光。

李曄一看他這樣子,心中反而有些擔心起來。

不是擔心他做不好,而是擔心他放飛自我,偏離李曄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