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

喀喇汗兵力或許跟大唐差不多,但士卒間素質的差距巨大。

唐軍人人都是從中土血戰而出,李曄一直控制著節奏,基本是打一年,休整兩年。

休整的兩年也不是完全脫戰,還要輪流到漠北、松維、三遼、河隴等邊地戍守。

即便是親衛都也不例外。

唐軍從未鬆懈過。

充沛的物資與精神激勵也保證了他們的戰鬥力。

此番西進,能來的都是渴望殺敵立功的精銳。

這些人也是大唐的底氣所在。

絕不是騎上馬拿把刀子的喀喇汗牧民可比。

當然,喀喇汗也有精銳,古拉姆禁衛軍,而楊師厚已經證實他們不過如此。

“薩圖克施展疑兵之計,其意必在焉耆!”李存審盯著地圖道。

“賊子當真大膽,末將願領五千精騎,擊破敵軍。”高思繼道。

焉耆在天山東麓,卡在西州、龜茲之間,薩圖克若意在此地,很明顯是為了斷楊師厚的後路。

楊師厚的龜茲之戰打出了唐軍無敵的氣勢,摧枯拉朽一般擊敗薩曼人,攻下疏勒。

給西域諸國帶來強烈的震撼。

疏勒這十幾年一直是喀喇汗與于闐戰爭的前線,堪稱一座雄城,在唐軍面前也不堪一擊。

所以很大可能薩曼與喀喇汗要聯合絞殺楊師厚部。

想法很好,但焉耆不是這麼好大的,楊師厚也不是這麼好啃的。

恰在此時斥候來報,有一支萬人的喀喇汗騎兵正在向焉耆進發。

“高將軍英勇,此戰必能建功。”李曄同意了高思繼的請戰。

高思繼大喜而去。

劉鄩盯著地圖思索良久之後道:“薩圖克未必有膽量爭奪焉耆,就算打下來,西州隨時可支援,也是守不住,所以臣以為此軍依然是疑兵之計。”

“哦?”李曄頓時來了興趣。

的確,一萬兵力在雙方几十萬大軍的對峙下,顯得過於單薄了。

“庭州?”李曄與李存審同時道。

庭州在西州之北,即為大漢之輪臺。

大唐開元二十一年改置北庭節度使,下轄三十六蕃族,四通八達,是勾連西域漠北的要地。

薩圖克拿下此地,可繞過西州,侵襲內地瓜沙,竄入河西走廊內,截斷糧道。

喀喇汗的局面就開啟了。

“好心計。”李曄有些佩服,不愧是西域的一代雄主。

不過也僅此而已。

庭州有康懷英五千蕃漢步卒,扛個十天半月絕對沒問題。

西州諸軍加起來仍舊有十二萬上下,大部分是步卒,遠征八剌沙袞後勤壓力巨大。

其實在李曄心中,唐軍最大的敵人不是喀喇汗,也不是薩曼,而是西域惡劣的環境。

風沙、戈壁、嚴寒。

若是被截斷水源,大軍自行崩潰。

還要在沿途的行軍中面臨薩圖克無窮無盡的侵擾。

這也是李曄在西州按兵不動的主要原因。

西州去疏勒一千五百里,去八剌沙袞二千四百二十里。

在這個時代,這是一個恐怖的距離。

有太多不可抗的自然因素。

楊師厚攻天山之南,即使是步卒也配了戰馬。

導致李曄手上的騎兵部隊只剩下三萬。

讓薩圖克有騎兵之利。

大唐不缺馬,但幾十萬的將士加民夫,再加十幾萬的戰馬、駑馬、馱馬,人吃馬嚼,一天下來的糧食就是無底洞,大唐再有錢也扛不住。

從關中運糧過來,路上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