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他的衣服多得放不下了,只好租一間倉庫專門堆放。父親,一個堂堂的島主丟下幾千島民不顧,拋下妻子兒女不管,住在遙遠的大阪,每天圍著母親轉悠來轉悠去。”

“後來,為了排遣時間,他在一家法國餐館找到了一份西點師的工作。每天帶著白色的高帽子,身穿白色大圍裙,在廚房裡做蛋糕、餅乾、冰激凌等西點。據說,他在製作西點方面,相當有天分,他做的西點很受歡迎,甚至還有客人願意為他出資開一家西餅店。”

“他荒誕不經的行為終於傳入了島主夫人的耳中。島主夫人出身名門,她17歲時嫁給島主,為他生養了一子二女。她聰慧明理,賢淑大度,島主不在桃花島時,一切繁瑣的島務都由她親自主持、管理,把遠近聞名的桃花島治理得井井有條,人人稱頌,三個孩子也教育得很好,個個優秀、懂事、聽話。”

“她聽說了父親的事情後,不但沒有責備、怪罪父親,反而反省自己,覺得一定是自己哪裡沒有做好,丈夫的感情才會**。她親赴大阪,找到母親,勸她接受島主的求愛。母親說,您瘋了吧?哪有妻子為丈夫當這樣的說客?島主夫人說,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愛,我對他的愛,就像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我願意成全他所有的夢想,滿足他所有的願望。”

鈴木老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抬頭仰望虛空,久久無言。米苔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問題,因為她不理解鈴木老人究竟想說什麼。米苔自以為,自己是個大度寬容之人,但是,如果要讓她拱手讓出丈夫,似乎做不到。她想,鈴木老人年紀大了,也許他詞不達意,或者,他把意思說反了。她想求證一下,但是鈴木老人神情專注地仰頭而視,她不忍心打攪他。

少頃,鈴木老人喝了一口咖啡後,繼續往下說道:“母親聽了島主夫人的一番話後,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女人非常狡猾。愛情是唯一的,排他的,自私的,它決不允許對方有絲毫的背叛和隱瞞,決不允許有第三者的介入。島主夫人一定是希望自己知難而退,不要蹚這趟渾水,可是,她又想要博得賢惠的美名,所以故意搬出一套冠冕堂皇的大話來壓自己。她誠心要為難島主夫人一下,於是對她說道,我是一個未婚的女孩子,島主卻是個有家室的人,我們如果交往,太不公平了吧?”

“島主夫人問道,你覺得怎麼做才公平呢?我母親說,他應該離婚,把一切歸零。兩個獨身的人從零開始,先試著談一場戀愛。但我不能保證會愛上他,如果不愛,我就不會和他結合,所以,他即使離了婚,很可能也是白離。母親還說,其實,我希望我的愛人留著空白等著我,就像我留著空白在等著他一樣。我這麼說已經很讓步了。”

“島主夫人說,如果你的白馬王子一直不出現,你怎麼辦?空耗你的青春永遠等下去嗎?母親無言。島主夫人又說,我明白,他是一個結過婚的人,對你確實不公平。但是,如果他離婚,恢復單身,你真的願意嘗試著接近他嗎?會不會成功看緣分,但是不去嘗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呢?給自己、也給他一個機會吧,怎麼樣?”母親聽後,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她想,島主夫人挺聰明的,見話說不下去了,沒有臺階可下,就自己找個臺階下,她怎麼可能離婚呢?”

“一個星期後,島主夫人和島主離婚了。她帶著孩子離開了桃花島,搬回孃家居住。當島主夫人把經過公證的離婚證書放在母親面前時,母親為島主夫人對丈夫的赤誠大愛深深感動,彷彿天邊滾過一個炸雷,她多年封閉得死死的堡壘終於被擊得四分五裂。”

“這樣,母親和恢復了單身的父親在平等的身份下,談起了戀愛。其實,他們在一起學習了兩年、做了多年的鄰居、母親又天天為父親量體裁衣,他們互相已經熟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