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還是親吻了他的臉頰。

他別過頭去,難得溫柔地小聲說了一句:“別讓十代目擔心。”

當時的我笑得欠扁,抬起雙手揉亂了他那微硬的頭髮,說:“你小子又傲嬌什麼,自己關心就直說啊……”

銀髮男人嘁了一聲,直接把我丟到了門外。

——所以說,這絕對是一個噩夢,無誤。

——可怕到再也不行的,噩夢……

彭格列總部的地下一層。我沒有給自己留有任何的後路。準確地說……應該是彭格列的人都把所有的路給堵上了吧。

一個人的速度要遠比排程一個整體的速度快得多。

換言之,我如今的遭遇,是圍堵。

我不清楚這能不能被稱之為背水一戰。

即將前往的地下二層不會有多厲害的人物,就算有也是些不會構成威脅的傢伙。而在我的身後——我來的方向,卻滿是敵人。

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向著目標前進,儘管這樣會讓對方的包圍圈越來越小……

沒關係的。

我很樂觀地自我安慰。

只要找到了我想要的那塊雕版,總會有辦法出去的。

現在,所受的傷不重。僅僅是子彈和匣兵器造成的擦傷,流的血也只是能聞到輕微的味道而已。另外……體力也足夠。

靠在走廊的一角,我向後為自己打了一槍的掩護。腦中思考著到達目的地的最短路線。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對彭格列的地形非常熟悉,即使不用地圖,也知道我的目標就在腳下附近……但再怎樣也隔著一層樓。

真希望自己有炸開一層樓的能力啊……向地跺兩腳也毫無用處。

然而,這幾乎能夠說“順利”地深入敵方內部,給予了我很大的不安。

那些強到怪物級別的傢伙們都哪裡去了?

還是說……真的……都在下一層樓準備把我秒殺?

把身後的敵人甩開一段距離,我一腳踹開一旁的門,鑽了進去。

按照現在的狀況,肯定不能用正常的下樓方式。那麼……果然,還是要把地板炸開嗎?——雖然有點粗魯而且會增加彭格列的赤字。

這房間內貯存了大量廢棄的武器,準確地說……應該都是些已經落伍到用不到的東西了……

木箱與架子上佈滿了灰塵,僅從門透進來的光線在空氣中產生了丁達爾效應。揚起的塵埃略微的刺鼻。

就在這個似乎已經被歷史塵封的空間中,我竟然翻到了無意間需要的東西。雖說,隔了這麼久,這些化學物質不知是否可用。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甲苯和硝酸,混合之後會變成名為三硝基甲苯的烈性炸藥。

說句真正的題外話,我對炸藥那不多的認識,全部要歸功於某人。

隨手拿了一旁架子上的一把18世紀單發前裝火槍,堵住了敵人的進入,可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於匣兵器來講等同於無。

一邊用腳踹翻了那兩桶化學物質,隨意傾斜的碎末也無法均勻混合;一邊徒手釋放著大量夜之炎,以極快的速度把對方動物匣的火炎染成了黑色。

一心二用總會把其中的一件做得有些過火,但我卻詫異地發現,黑色的火炎染到了對方匣兵器的根基處,竟把那掌心的匣子變成了黑色。

夜屬性的匣兵器,原來……是這樣來的……?

像是成為了我的兵器般,全身散發著黑色火炎的動物攻向了它們原來的主人。

前輩也真是……有這麼好用的方法,為什麼早點告訴我。現如今再仔細回憶起來,那次例會上與Z交鋒時,我也曾親眼看過前輩用夜之戒開啟了霧屬性的匣子。

——就讓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