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野外訓練了,第一次,一個日本倒黴蛋被蠍子蜇了,睜著兩隻瞎眼爬進蠍子的地盤了,而且還是一窩蠍子,臉腫的爹媽都不認識,5裡外就能聽到這傢伙的慘叫,我以為誰中彈了,那傢伙被抬回去的時候才知道是讓蠍子蟄了。沒人去同情他,並不是因為他是日本人,而是戰爭讓我們已經很坦然的面對任何痛苦,包括死亡,同情還是留給自己吧。

叢林裡生活著很多野生動物,讓炮火震驚的隨時會攻擊人類,這就是為什麼一些狙擊手會無緣無故的消失的原因,多半讓它們吃了。在深山老林裡,真正潛在的威脅不是同類,而是這裡的原始主人——動物。你有能力對付三個敵人,但你有可能對付不了一隻兇狠殘酷的狼或獅,任何一種動物對人類來講都是致命的,它們才是真正的叢林殺手,講究的是一招致命。我們研究人類的攻擊方式和特點,並加以練習和模仿,但動物的攻擊特點,人是模仿不來的,畢竟我們不是動物學家。人類無緣無故的闖入它們的地盤,侵犯了它們的領土,同樣會引來殺身之禍。說不定在你準備射殺敵人的時候,就會有一雙眼睛盯著你,真的被一條毒蛇,蟒蛇,蜥蜴,甚至獅子老虎之類的大型貓科動物盯上,只能說你倒黴。

蛇是美味,只要熟練掌握捕蛇技巧,可以在叢林裡一直生活下去。歐洲有很多毒蛇,最有名的就是歐洲蝰蛇,這裡偏偏是蝰蛇的天堂。這片叢林,危機四伏,想象不到的會危險隨時降臨在你面前。

周圍全是參天大樹和茂密的雜草以及能把人肉拉下來的荊棘。這裡的蚊子能把你叮成篩子,然後變成氣球,偶爾還會有蛇從你身邊光顧,滿頭的蜘蛛網告訴我,周圍有隻很多蜘蛛在捕獵。眼睛只要不受到攻擊,其他的一概不重要,我趴在一塊岩石後面,四周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諺語,“周圍安靜,說明有東西在打獵”。

透過瞄準鏡,能清晰的看到任何動靜,耳朵在安靜的環境中感覺像失聰,我很渴望聲音,哪怕是可怕的聲音。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很難想象沒有人類是什麼樣子,那種孤獨不單單是孤獨,還有隨時降臨的致命威脅。

這次的單人行動與以往有所不同,難度更大,除了自己,周圍全是學校安插的“敵人”,能不能透過全靠自己。

潛伏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也是最慢的方法,這次不光考核獵殺敵人的數量,還要考核所用時間,難度大大增加。一共分兩個小組,每組20人,一組從右面進入,另一組從對面進入,每人要獵殺5人以上,用時一個禮拜。安插在裡面的“敵人”絕對保證你又得殺,剩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耳朵裡閃出一絲身體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就在對面1:00鍾方向,距離不會超過30米。

“敵人。”聲音傳入耳朵震動耳膜,可以肯定不是動物。

身上沒有任何標誌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臉上塗抹的連自己都不認識,其目的就是讓我們感覺這不是演習。一堆樹枝慢慢的蠕動,速度比蝸牛還慢,看不清對方的臉,如果剛才潛伏的是對方,被發現的肯定是我。

“日本人?還是其他國家的人?。我在心裡默默思考著。

“有區別嗎”?

“有”。對別人來講,也許沒有區別,但對我來講,就有很大區別。戰友是怎麼死的?父母兄弟姐妹是怎麼死的?南京那些同胞是怎麼死的?婦女兒童,老弱病殘是怎麼死的?多少個夜晚我都被噩夢驚醒,多少個夜晚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清晰的晃動,死了的人已經死了,留下的活著的軀殼能做什麼?如果自己不能為之報仇,自己的苟活就是對祖國,對人民,對自己最大的恥辱。在學校時,每人表面上沒有任何糾葛,但各自的心裡都希望對方死,我在學校就想宰了他,一直沒機會,現在這個機會絕對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