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瘋狂般在雪地上翻滾著,雙手十指痙攣的扭曲著,僅剩的左腿,艱辛的住後蹬蹴,那模樣,是那麼可憐與可怖!

慘厲的哀號,悽怖的飄蕩在空氣中,令人聽來,有二種淒厲寒慄的感覺。

君山獨叟裴炎面色大變,雙眸中怒火如荼,他奮不顧身的拼力攻出二十一鞭十五腿,大罵道:“束九山,你也太陰毒了,老夫絕放不過你!”

龍虎追魂束九山狂笑一聲,雙矛如經天神能,出柙白虎,凌厲無匹的凝成兩道寒光,迅速絞合而出,身形同時連移四步,避開背後七環手武章的一擊。

束九山捯下微轉,雙矛連揮,冷電縱橫中,厲聲笑道:“裴炎,今天只有一個結果:姓束的死在當地,或者三位埋骨此處!”

他毫不理會肩頭血肉斑斑的傷勢,依然運矛如風,悍不畏死的猛攻狠打,一派聽天由命之狀。

尋丈外的赤陽判官,如一隻困獸般嘶亞的叫著:“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殘廢……天啊,我是個廢人了……我的腿……狗孃養的束九山,老子變了鬼也要向你索債,老子生生世世不會忘記……”

斷續的慘吼,寒人心絃的傳來,彷佛是一聲聲悲厲的催魂曲,加利錐般刺入君山獨叟及七環手武章心中。

君山獨叟功力精湛,定力深沉,尚可勉強忍耐,澄氣寧神與敵人交手,但是,七環手武章卻已面色蒼白,瞳孔驚悸的放大起來。

他原先那股失常的勇氣,已如滾湯澆雪般的融化殆盡,代之而起的,又是往日那一幕恐怖厲烈的景象,彷佛,他已然隱隱嗅著了血腥氣味,而且如真似幻的看到自己倒斃在雪地中的慘狀!

手心冒著冷汗,武章已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他的身手也在這心理的恐懼下,逐漸遲緩,呆滯……

樹梢上的江青,凝眸望了一陣,倉促的問著自已:“我該不該出手分開他們呢?只怕這場悲劇即將演出了……但是,我又以何種理由干涉別人的恩怨決鬥呢?唉,我自己原也是一身糾纏不清的債孽啊。”

正在他思忖猶豫的剎那間——

一股冷電倏然閃射而出,快速到不可言喻的做了一次伸縮,半聲慘嗥,宛如中途繃斷的琴絃,刺耳的驟起忽息!

江青急忙循瞧去,只見那位。靈蛇教的執法——七環手武章,雙目暴突出眶,滿面肌膚扭曲地僵立在雪地之上,胸前,卻正如泉湧也似,噴流著殷紅的鮮血!

原來,龍虎追魂束九山早已看出對方二人那心神不寧的形態,而在一次極險的交擊下,以“龍虎矛法”中的狠著——“極西神火”,斷送了七環手武章的性命!

君山獨叟裴炎泣血似的狂吼連聲,“紅玉鎖骨鞭”舞起層層鞭影,有如長浪怒濤,挾著驚人的威勢,瘋狂般掃向敵人。

龍虎追魂束九山夜梟般大笑連聲,手中蛇形雙矛,忽作刺,忽為戮,忽直出,忽斜挑,靈活犀利的交相揮使,口中邊大叫道:“裴大教主,這便是閣下十年來在武學的成就麼?哈哈哈,未免太使姓束的失望了,以眾凌寡,尚落得如此結果,老夫實在為你浩漢!”

君山獨叟裴炎面孔鐵青,一言不發,他此刻已發揮出體內蘊厚的每一分功力,以他數十年來所習的精深藝業,做著這生死攸關的一搏!

兩條人影,星飛丸鴻的在雪地上往來飛掠,每次交擊都是如此快捷而凌厲,幾乎已非人類的肉眼所能察覺,而雪花在四散地飛揚著,鮮血在飛濺,汗水自二人的眉心、鬢角,緩緩溢位。

看不清二人憤怒怨毒的面孔,看不出二人手腳揮動攻擊的去勢與角度,但是,一片濃厚而沉重的殺戮之氣,卻似有形之物,隱隱地瀰漫在空氣之中……

二百招迅速過去了……

一條怪蟒也似的紅色鞭影,閃聽著晶瑩的光彩,一圈圈,一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