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旋風白孤哈哈一笑,叫道:“這就叫做‘惱羞成怒’!”

叫聲中,白孤始待出手相拒,空中卻驀然傳來一聲震人耳膜的長笑聲。

隨著這陣中氣十足的長笑聲,一股令人口鼻皆窒的勁氣,已自斜刺裡急衝而到,與入雲神槍襲來掌風相觸。

轟然巨震中,入雲神槍耿忠立時歪斜著退出五步,空中那條人影,亦翻了個空心筋斗,飄然落地。

入雲神槍耿忠急怒交加中,仰首望去,只見在大旋風白孤身旁,這時已立著一位身形胖大,面色紅潤的禿頂老人。

此老不是別個,正是那隨後趕至的紅面韋陀戰千羽。

戰千羽聲威極盛,在武林中人緣又好,人云神槍耿忠如何不識?

他這時只覺血氣微湧,雙眼亦微感昏花,知道自己適才與戰千羽對掌後,已然受了內傷。

此刻,紅韋陀戰千羽大步踏前,沉聲道:“老夫還道是誰?原來竟是昔日風雲一時的入雲神槍耿兄……”

他說到這裡,面色一寒,冷然道:“老夫與耿兄素無恩怨可言,耿兄竟深夜窺探老夫等言行,未知是何居心?”

耿忠此時已是強敵環伺,四面楚歌,他心中極快的忖量了一下,始乾咳兩聲,緩緩啟口道:“兄弟料不到戰兄亦在此處……嘿嘿,兄弟今夜此舉,乃事非自主,實奉兄弟居停之命,特來投柬相邀……”

戰千羽聞言之下,不由微感一愕,疑惑的道:“飛索專諸全大俠與老夫素無交往,據老夫所知,全大俠與白老弟之間,亦似無相識,未知耿兄以此種方式投柬,邀請何人?”

入雲神槍神色之間,顯得有些尷尬,他一指正負手卓立的江青道:“敝居停投柬邀請之人,乃是火雲邪者江大俠。”

耿忠此言一出,戰千羽與白孤二人的四隻眼睛,皆不由十分驚異的注視到江青臉上。

江青雙肩微聳,苦笑道:“兄弟與煙霞山莊訂過一次約會,會期乃是明日,可是料不到煙霞山莊卻如此尊重其事,專門派遣耿大管事前來投柬相邀……”

江青言出無心,但這一聲耿大管事,卻又將耿忠聽得老臉一熱,有氣發作不得。

戰千羽久走江湖,自然聽出江青言語之內,尚有文章,但是,他卻不再多問,向白孤使眼色,轉首說道:“耿兄,既然如此,老夫等亦只好不再追究,不過,耿兄亦是久走江湖,吃過酸,喝過辣,稱過字號的人物,今後有事,儘可堂堂正正而行,無庸如此縮首畏尾,這樣做法,也未免顯得太小家氣……”

戰千羽說罷,向白孤江青二人招呼一聲,頭也不回的齊齊飛身掠起,消失於黑暗之中。

入雲神槍耿忠被戰千羽搶白一頓,不由面色氣得青一陣,紅一陣,呆呆立於當地,良久,他才狠狠的一跺腳,反身自去。

※ ※ ※

三姓集張家老店中。

江青、戰千羽、白孤等三人始才掠身入內,天星麻姑錢素已哇哇叫道:“公子,煙霞山莊的雜碎,可都是些老狐狸……”

江青等三人不由一怔,這時,雲山孤雁夏蕙自門後閃出,向江青低聲說道:“青哥,適才你們離去後不久,室外忽然傳來一陣奸笑,隨著笑聲,一支金梭突然破窗而入,插在桌上。”

江青急急回首向桌上望去。果然那白木桌的正中,正斜斜插看一支長約尺許,通體金光燦然的鋒利金梭。

這時,紅面韋陀戰千羽急步行近,伸手將桌上金梭拔起。

只聽戰千羽驚呼道:“啊!這支金梭竟是那九梭絕命馮雄之物!”

白孤一聽戰千羽說出“九梭絕命馮雄”這六個大字,一向沉練的面孔上,亦不由微一抽動。

他濃眉緊皺,沉聲道:“戰兄,你可是看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