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自然是萬興鏢局張齊益的夫人,蘇妍雲。

楚留香收回視線後,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人。

此時的沈才驊也注意到了遠處的張夫人,皺眉看了過去,神色中似是有些不滿。

楚留香笑了笑,問道:“沈鏢頭,在下還未請教,你家鄉何處?”

沈才驊聞言一愣,轉頭看向楚留香,略帶疑惑道:“賬冊上不是寫了麼,我來萬興前,家住陝西。”

楚留香聽罷眼中神色微閃,點了點頭,微笑道:“在下一時記性不好,抱歉。”

楚留香辭別沈才驊,繞道到廚房要了碗剛熬好的清粥,幾個小菜,端著木盤就向他們暫住的跨院走去。

一路上無視周圍人的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眼光,本是面上掛著淡笑的楚留香,卻是在臨近自己房門時,猛然變了臉色。

他一腳踹開門,迎面的酒氣就從屋裡撲了來。

當然,楚留香自然是聞不見這些氣味的,但是他的感覺卻是極為敏銳。

進屋前他就察覺到屋中只有一人,而此刻見了胡鐵花正抱著個酒罈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那就由不得他不變臉了。

楚留香一把將手中木盤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內室撩開床幔。

果然,空空蕩蕩一片。

今早楚留香起來時探過無花脈象。

雖知曉對方身體漸愈,卻是仍舊不放心留無花一個人在此,他才特意叫了胡鐵花過來看著。

即便無花此時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現下醒了過來,倚著對方的性子,也是絕不會留胡鐵花一個人在屋裡喝個爛醉。

無花眼瞎後怕楚留香擔心,從不到處亂走,幾乎總是楚留香離開前他在那裡,楚留香回來後就仍舊會見到對方在哪裡。

就算若真的有何事必須離開,無花也都會留下個口信,而胡鐵花也絕對會跟著去。

“小胡!無花呢!”

胡鐵花被人揪著領子一痛的搖晃,腦袋暈的更加厲害,掀開眼皮,醉眼模模糊糊的看著來人,懶懶道:“誰啊?”

楚留香沉著臉大聲急道:“我問你話呢!無花呢!”

胡鐵花抱著酒罈子推著楚留香想把對方推開,哼哼道:“別打擾老子喝酒,哪來的滾哪去……”

楚留香看著他這樣子,幾乎都快被氣樂了,帶著怒氣更著急的問道:“誰跟你喝的酒!”

胡鐵花哼唧道:“那猴崽子,真……真能灌……”

楚留香聞言怔了怔,隨即又滿嘴的發苦。

他鬆手放開胡鐵花,任對方“哎呦”一聲跌在地長,轉身就跑出了門。

楚留香現在實在是為自己倒黴的命運有幾分嘆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本以為南宮靈撒了火後,最終總會看在無花的面子上消了氣。

哪裡能想到南宮靈這次的氣性卻是不小,甚至趁他不在的時候把胡鐵花灌醉了帶走無花。

楚留香腦子不笨,追查別人蹤跡的本事也是不小。

不過等他見著分往南北西東四個方向去的車輪印字後,也只能按著額頭苦笑。

這南宮靈果然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要佈下點東西來擾了楚留香的判斷。

往北自是去濟南的丐幫,往南卻是回閩南少林,哪條路都是極有可能走的。

而往西和往東的那條路看上去毫無理由,也可想著是故佈疑陣,往往最能被他人忽略。

若是不知曉西邊那裡住著什麼人時,楚留香自然也不會對這個方向有什麼好奇。

可是想著南宮靈若是想給無花治病,那要去求的人,自然也是與他們關係極為親密且信任的。

楚留香嘆了口氣,只得認命的施展輕功,向著西方急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