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軒過來將段逍遙拉到一旁坐了下來,勸他再不要出聲了。

文秀一手託著精緻的下巴,一手抱在胸前,低垂下眼簾,劍眉微微皺起,略略冥思了一下,忽然眼眉一挑,顯出一絲靈光,擊掌言道:“既然是大師,那便不能輕易露出真容,咱們學慈禧垂簾聽政!”

劉飛似懂非懂地眨著小眼睛,大致明白了秀秀的意思,心中卻在奇怪,這丫頭哪裡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言辭。

於是眾人趕忙找來了大塊白紗和珠簾,垂在了正座之前。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郡主駕到了。可是郡主竟然讓眾人苦等了一上午之久,大家是望眼欲穿啊。

文秀頂著白髮的頭套,臉上糊著厚厚的脂粉,穿著不合身的道袍,絲毫不敢懈怠,那滋味還真是有點不好受,不到一個時辰,秀秀便熱汗淋淋,臉上的脂粉眼看順著汗珠一起流了下來。秀秀不得不隔一段時間便補一次妝,簡直比參加個化妝舞會還麻煩。

而段逍遙早就沒耐心了,時不時便打退堂鼓,說是郡主不會來了,活活把眾人氣得不輕。

直到下午,眾人吃過午飯,一個個蔫頭蔫腦、東倒西歪地隨便找個地方準備午休了。突然,有小道姑來送拜帖,說是客人已到,嚇得眾人慌忙各就各位。劉飛特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文秀的妝容,除了額頭上畫的皺紋淺了些,其他都還好,這才讓小道姑請來了郡主二人。

小道姑敬茶退下之後,晗冰替天香郡主說明了來意。紗帳後的文秀正等著這一時刻呢,她趕忙用假裝低沉蒼老的嗓子讓天香郡主到自己左手邊的方桌前坐下,準備為其診脈。

天香郡主轉頭看見這一側不僅有紗帳,更有垂下的竹簾遮掩,竹簾下有一張不大的方桌,方桌四周都深色的粗布裹了個嚴嚴實實,而竹簾將桌子分為了前後兩部分。

郡主才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紗帳後的文秀便抬手指著晗冰提醒道:“呃,請這位施主休要靠近。”

天香回頭見晗冰在自己的身後寸步不離,她猜測,可能是大師診脈之時,忌諱閒人在身邊觀瞧,想來這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天香低聲對晗冰言道:“你且在這裡等我吧。”

晗冰儘管心中不滿,但表面上依然遵命站在原地不動了,只是犀利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郡主的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天香郡主緩緩慢步到方桌前,而毓隱大師也從正座上走了下來,坐到了天香的對面,讓天香將手腕伸進紗帳上的小洞。天香聽話地將玉腕送到了大師的面前,只是用手帕掩住了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

文秀假裝的毓隱大師,眉頭緊皺,裝模作樣地開始號脈,其實桌子下面早就伸出了另一隻手真正地在為天香診脈,只是桌上這些小動作有竹簾、紗帳的掩護,遠處的晗冰看得並不真切。

當然,桌子下面藏的正是神醫段逍遙。段神醫早就把上一次為天香郡主號脈的情況一一說給了文秀,還約定,這次號脈之後,若是情況好轉,便伸一個手指示意,若是老樣子,便伸兩根手指,若是有所加重,則出三根手指。

不一會兒,段神醫便號脈完畢,同時向文秀伸出了三根手指,只是馬上又改為了四。文秀一愣,又不敢有所表露,心中暗想,我們事先也沒有約定“四”是何意呀?這老頑童又搞什麼花樣。但心中轉念一想,“三”便已經是加重,那麼“四”或許是病情更為嚴重的意思?

容不得文秀多想,心急如焚的天香已經在對面問道:“大師,小女子情況如何?”

“呃……”那毓隱大師不肯不多言,只轉身回到自己的正座盤膝坐好。

天香郡主見毓隱大師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忐忑,回想起自己前一次腹痛的情形,簡直不堪忍受,天香不禁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跳陡然加快,額頭漸現出汗漬,雙手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