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微微一笑,伸出摺扇指著那床上已經收拾了個**的包裹,言道:“哦,段神醫,您這是……”說著,劉飛垂下眼皮,帶著幾分調侃言道:“您是不是見潞安王心狠手辣,覺得巡按此行甚是危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您老這是……這是要急流勇退吧?”劉飛猶豫再三。終於一語點破。

段逍遙一聽,尷尬得嘴角微微抽動,眼珠不安地四下裡轉動著,但口中仍假裝義正詞嚴的語氣言道:“我段逍遙豈是屈服權貴、貪生怕死之人!”言畢,還故意挺了挺胸膛。

劉飛被逗得險些失態。趕緊誇張地搖了幾下摺扇。乾咳了幾聲遮掩過去,然後順勢問道:“既非如此。那您老收拾行囊又是為何呢?”

段逍遙見劉飛如此關心自己,那挺直的腰板立刻塌了下來,再也不作任何偽裝。蔫蔫地言道:“哎呀呀呀。大師爺啊,你有所不知啊,我與仇人是狹路相逢啊,再不逃命便來不及了。”

劉飛心中不解。如何去了一趟王府便是遇到仇家?於是眉頭微微皺起,探身問道:“仇人?神醫何時遇見的?都是些什麼人呢?可否透露在下一二呀?”

一見劉飛詢問得詳細。段逍遙頓時又來了精神,一下子躥到桌前,坐在了劉飛身邊,神秘地言道:“你是否還得我說過曾有人追殺於我?”

劉飛點頭:“嗯,不錯,有這事。”

段逍遙繼續言道:“你和秀秀都推測,那殺手與我先前診斷的懷孕婦人有關,對不對?”

此言一出,劉飛的心頭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他收起摺扇,仰面回憶的片刻,才答道:“對,我們曾經推測那殺手便是那位婦人所派。”

段逍遙瞪圓了眼睛點點頭,把自己的嘴巴湊到劉飛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我在王府又見到那婦人啦。”

“啊?”劉飛不禁驚歎一聲,轉頭盯住段逍遙,問道:“她如何會出現在王府呢?”

段逍遙輕輕一拍桌子,揭秘言道:“原來啊,她是一位郡主,是潞安王的女兒。”

這話讓劉飛又是大吃一驚,他暗自琢磨,潞安王的女兒——天香郡主——怎麼會找到段神醫診脈看病呢?而這位天香郡主早就招贅駙馬,懷孕一事為何要殺段神醫滅口呢?太多的疑問讓劉飛對段逍遙的話將信將疑,他長嘆了一聲,追問道:“您看仔細了,果真是她?”

段逍遙不屑地一擺手,言道:“絕對不會有錯的,就是她。幸好她和她的丫鬟尚未發現於我,否則,我現在便身首異處了。你說說,我還不趁此機會趕緊逃之夭夭?”

劉飛心中一沉,本來洛陽放糧就是件棘手的難事,不想又多了段逍遙這層危險,若自己和秀秀果真推測不錯,那潞安王與文秀這位八府巡按的關係便是火上澆油了,但如今,真的放段逍遙一個人離開洛陽,怕也不妥,要如何是好呢?劉飛陷入了沉思中。

見劉飛不置可否,只低眉不語,段逍遙便不再搭理劉飛,又回到床前整理行李去了。

劉飛思索再三,雖一時尚未找到解決之法,但決定先留下這位老頑童,於是起身來到段逍遙身後,用摺扇敲打著自己的手心兒,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言道:“段神醫啊,可否聽在下一言呀?”

段逍遙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行李,轉身問道:“聽你一言?好吧,就一言,你快點說,別耽誤了我的行程。”

劉飛淺笑著點點頭,一臉輕鬆地言道:“段神醫啊,您要走,這在下並不阻攔,只是現在這個時辰,已是夜深人靜,這月黑風高的,怕是不方便趕路吧。”

段逍遙一聽便面露懼色,尷尬地東張西望,這才意識到自己大半夜的收拾行囊,說這就離開,這事竟有些可笑。老頑童不服氣地嘴硬道:“這逃命豈能顧忌這麼多,活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