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福身上被李皓軒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仍儘量高揚著頭。避開秀秀的眼神。十分肯定地隨口答道:“果真不曾去過。”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文秀似乎很滿意的樣子,踱出幾步。微微側過身去,雙手在身後一背,眯起一雙美眸瞟著馬福,口中幽幽地言道:

“馬福啊,本官懷疑,昨晚有人潛入三少爺房中,用迷藥將他迷倒,再扛於肩頭,趁著月色,背到了山莊之外的樹林中。精心設下機關將馬龍害死。若那兇手並非是你,你又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本官說謊呢?”

文秀這簡練的一番話,將整個作案過程描述得一清二楚,且分毫不差,這不禁讓馬福如坐針氈一般不安。他低垂下眼皮,微微張了三次口,卻都沒有說出話來,只在最後勉強擠出一句:“小人不曾撒謊。”

文秀冷冷一笑,那精緻的面孔靜美若雪蓮。她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靈動的雙眸,只在口中沉沉地言道:“你昨夜也是穿的這雙鞋子吧?”

馬福不知道巡按大人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心中不免一沉。他的脖頸不能轉動,只好垂下眼皮掃了一眼自己的褲襪,匆忙間也未看出有何破綻。但他依舊不敢輕易作答,只憤憤地問道:“文大人何以有此一問?”

見馬福頗有城府,竟顧左右而言他,文秀臉上掠過一絲不悅,厲聲言道:“本官自有道理,還請你正面回答本官的提問。”

就在馬福一頭霧水之時,二小姐馬靈突然言道:“回稟文大人,昨日管家所穿的正是此鞋。”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到了馬靈的身上,顧源不解地問道:“二小姐為何如此肯定呢?”

嬌小玲瓏的馬靈向著兩位大人飄身行禮,隨後盯著馬福的鞋子言道:“稟大人,昨日與父親共用晚飯之時,馬管家曾為小女子親手盛了一碗鴨子湯。但小女子拙笨,不慎將那湯打翻在地,眼見著那湯汁灑在了管家的這雙鞋子上。”

一聽這話,李皓軒立刻來到馬福的身前,俯身細細辨別,隨後起身言道:“文大人,鞋子上的確還殘留著汙漬。”

文秀微微頷首,抿嘴一笑,長舒了一口氣,朗聲問道:“皓軒,那你告訴大家,那鞋子上除了殘留油汙之外,還有別的什麼嗎?”

李皓軒朝著秀秀一抱拳,躬身答道:“回稟大人,還有荊棘碎屑殘留鞋面之上。”

此言一出,馬福渾身一顫,從心底湧起一股寒氣。他用眼角的餘光瞟這位英俊秀氣的巡按大人,心中不禁暗道:此人觀察之細微令人咋舌啊!

文秀仰面一笑,淡淡地問道:“馬福,你說你昨晚並未踏出山莊半步,那麼你的鞋子上一夜之間怎麼會掛有樹林中才有的荊棘了呢?”

馬靈一聽這話,忙激動地附和道:“對啊,昨晚撒上湯汁的時候,我還見那鞋子乾淨整潔著呢,這樣說來,他定是昨晚去過樹林的。”

“這……這或許是……是……”馬福張口結舌,臉頰漲得通紅,腦子迅速找尋著藉口,卻是怎麼也找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

趁著馬福心虛之際,劉師爺也上前一步,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盯住馬福,慢條斯理地言道:“馬福啊,你說你昨晚並未去過三少爺的臥房,可是你的頭髮上卻分明掛著一些烈焰海棠花的花粉啊!”

“花粉?無稽之談!”馬福一驚,自己的頭髮上怎麼會有花粉呢?

劉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呵呵,看來你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啊。皓軒,你給大家說說。”

“是。”李皓軒抱拳領命,雙眸一閃,從容地言道:“卑職在三少爺馬龍的臥房裡看到了一盆盛開的烈焰海棠,問及下人,方知,那是馬龍昨日剛剛重金買回來的。”

劉飛微微頷首,繼續言道:“此花盛開之時豔紅如火,氣味芬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