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安,他也會走下彭雲遞過來的階梯。

畢竟,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但每一個決定,卻都需要他準確地做出。

“彭雲。”

“臣在。”

“今夜,你就安排在城外築堤。明日子時前本王要見到成果。”

“臣,領命。”彭雲領命後,立刻帶著身後眾將腿出帳外,立即去準備築堤之事。

李慕歌則揮退左右,獨自一人在帳中,一直坐到天將破曉。

“君岑,怎麼樣了?”季意然抬腿踹了踹倒在地上正在抽搐的沈逐風,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厭惡。

“回陛下,‘醉生夢死’是盛極聖的心血之作,又經過醫聖改良,藥理實在太過複雜,解藥還需一些時日,但…”啞君岑說到此處忽然頓住,看著季意然欲言又止。

季意然見狀,冷笑一聲,“君岑,你若有什麼難言之處,想說就快說,要是不想說那就乾脆閉嘴。”他眼尾一挑,輕蔑地掃過身旁之人。

啞君岑聞言,被額前劉海遮擋住的目光悄然轉冷,但語氣卻越發恭敬:“回陛下,臣知錯了。今後再不會在陛下面前耍弄這些小心計。”

說話間,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玉色的瓷瓶,並從裡面倒出一枚赤紅的藥丸,繼續道:“臣雖未製出真正的解藥,但卻製出了與‘醉生夢死’作用相同,但卻沒有任何毒性的另一種藥‘極樂’。”

季意然拿過藥丸,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但很快就被一種躍躍欲試的瘋狂所替代。

“此藥有何妙用,速速講來。”

啞君岑嘴角劃過一抹陰冷,但陰暗之中根本無人發現。

“回陛下,此藥與‘醉生夢死’一樣,服下後,會令人感到異常快樂,但不服時卻不會情緒低落。完全無需擔心有依賴成癮的危險。現在‘醉生夢死’的解藥還未完全製出,陛下藥癮發作時不如先用此藥剋制,暫緩情緒”

季意然聽後,既沒有誇讚啞君岑,也沒有斥責他。只是緩緩地眯起了雙眼,反覆觀察著捏在指尖那粒小小的藥丸。

漸漸地,眼底露出一抹刻骨的恨意。

若不是李慕歌,他不會淪落到被藥物控制的地步。

“醉生夢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解藥,而李慕歌所給的解藥其實也是“醉生夢死”。

所以,凡中此毒者只能繼續不斷服藥,直到某一天精神崩潰,陷入瘋狂,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才算終結。

他也曾嘗試著停止服藥,但其中的痛苦又豈是常人所能想象?

噩夢連連,幻覺叢生。

所有痛苦的記憶全部以更痛苦的方式,向他洶湧襲來。那種撕心裂肺的折磨簡直痛不欲生。

所以他臣服了。

但接連服藥的後果,就是他的精神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暴躁、狂怒、絕望…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在他體內悄然滋生,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

而啞君岑給他的這粒藥,真的能令他擺脫這個死局嗎?還是墜入更深的深淵?

他不信任他。

或者說他現在已不再信任任何人。

這時,他將這顆藥塞進了倒在地上,已經神志不清的沈逐風口中。

冷冷道:“本王需要觀察一下。”

啞君岑立刻回道:“稟陛下,此人剛剛正好藥癮發作,陛下您現在即可觀察。”

沒過多久,剛才還在抽搐的沈逐風突然停止了抽搐,眼中也逐漸恢復了一絲清明。

季意然抬了抬手,叫周圍的獄卒上前,冷冷下令道:“跟平常一樣,讓他快/活,/快/活。”

他話音甫落,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目露猙獰,面帶淫笑,如餓狼般撲向了縮在牆角的沈逐